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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闲载着不情不愿的白侯译一起来到精神病院, 将他丢进娱乐室,吩咐保镖宾致看好他,自己则去了院长室。
白侯译坐在一张靠墙的位置上, 在他对面坐着一名十六七岁的长发少年,长得呆头呆脑的, 正心无旁骛地摆弄自己的拼图。
白侯译随意扫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不屑的表情, 少年的拼图摆得乱七八糟,完全就是在胡乱拼凑,偏偏他自己玩得还很愉快。
与这种人坐在一起简直就是降低自己的格调, 白侯译环顾四周,打算换个位置, 但在观察两分钟后, 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看到很多病人都在四处游荡, 见到落单的人,便会上去套近乎,然后用只有他们同类才能听懂的外星语进行着暗号对口般的交流。
为免遭到神经病骚扰,白侯译果断选择继续留在原位。
正在百无聊赖间, 一名女医护走过来,亲切道:“小朋友, 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那边有很多玩具,需要我帮你挑选吗?”
显然, 这位温柔的小姐姐将白侯译当成精神病院的病人了。
“不需要, 我只想安静地坐着!”白侯译语气不善地回道。
女医护也不生气, 微笑道:“那好,待会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说着又朝旁边那名长发少年叮嘱一句,“乐湛,你是哥哥,要好好照顾弟弟哦。”
照顾个毛线啊!他需要一个精神病照顾?!
白侯译的小暴脾气又上来了,正想发飙,却听那个少年淡漠的“哦”了一声,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的拼图,没有抬头看白侯译一眼。
白侯译的注意力被转移之际,女医护也平安地离开了。
怒火无处发泄,白侯译瞪着少年,冷嘲道:“连这么简单的拼图都拼不好,真是蠢货。”
少年没有理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白侯译自然也不寄望一个精神病人会回应他,自顾自地说道,“看你的年纪,也就是十几岁吧?什么时候进来的?得了什么病?不会和我堂弟一样,是个智障吧?那你应该去求求那个叫洛伊的混蛋,他说不定有办法让你聪明起来。”
见少年毫无反应,白侯译随口问了一句:“看你拼了这么久还没拼好,要不要我帮忙?”
话音刚落,娱乐室中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
少年抬起头,将手上的拼图推到白侯译面前,漠然道:“给你。”
说完,他站起身,和其他病人一起朝娱乐室外走去。
白侯译奇怪地问:“他们这是去哪?”
保镖宾致回道:“现在正好是12点,他们应该是去食堂吃饭了。”
“哦。”白侯译也有些饿了,但不想和那群神经病一块吃饭。不经意瞥见桌上那块坑坑洼洼的拼图,他冷哼一声,正想将目光移开,忽然又猛地朝拼图看去,随即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乍看之下,这块拼图确实很凌乱,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个少年竟然单凭图块的轮廓,加上适当的错位,用一幅浣熊大战暴龙图,拼出了一个大大的名词——FOOL。
“FOOL”四个字母,在白侯译脑中无限循环。
这是来自一个精神病人的嘲讽,大白的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时,安闲走过来,招呼白侯译和宾致去吃饭。
白侯译顶着一张臭脸,跟着安闲来到食堂,目光扫视一圈,很快锁定刚才那个长发少年。
他此刻正坐在角落,认真吃着餐盘里的食物。
白侯译从安闲手上领过套餐,然后径直走向乐湛所在的位置,一屁股坐下,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安闲挑眉,也走过来,坐在不远处的座位。
她今天刻意带白侯译来精神病院,就是想磨磨他的性子,要知道这里每一个人,都拥有高深莫测的脑回路和箭无虚发的嘲讽神技。
乐湛那一桌,除了白侯译之外,还有一位食友,就是安闲之前在C-013房见过的光头女孩。
白侯译有些挑食,在安闲家吃惯了灵气滋养的食物,其他普通食物已经入不了他的口,尽管很饿,但几口下肚便吃不下了。
抬眼望去,对面的乐湛倒是吃得很愉快,这自然让白侯译更加不爽。他拿着勺子,状似无意地一挑,一勺子米饭夹杂着油渍洒到了乐湛的餐盘中,旁边的光头女孩也遭了池鱼之殃。
然而,乐湛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吃他的饭,连沾在发丝上的饭粒也没去管。
白侯译一击无果,正想再出一招,谁知还没动作,便见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随即只听锵的一声,一根勺子戳在他的餐盘中,勺柄上握着一只白皙到透明的手。
白侯译转头望去,不期然对上两道凌厉的目光。
光头女孩面无表情地盯着白侯译,后者自然不会被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吓到,当即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谁知下一秒,从光头女孩的眼角开始,逐渐延伸出一条条扭曲的青筋,不过片刻便布满了整个脑袋,眼中也出现了蛛网状的血丝,阴森森的甚是可怖。
白侯译瞬间就怂了,不敢再与她对视。比起某人的欺压,眼前这个女孩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五秒后,光头女孩收回了插在白侯译餐盘中的勺子,将洒在她饭菜中的米粒一一挑出,然后继续吃饭。
危机解除,白侯译大大松了一口气,僵硬地伸出手,准备端着自己的餐盘转移阵地,谁知刚刚端起,便听到咔嚓一声,餐盘在他手中断成两截,饭菜洒了一桌。
白侯译整个懵逼了,餐盘可是金属制品,这个光头女孩只用一根勺子就把它戳成了两段?!这种武力值,足以列入高手行列了吧?
大姐,你确定不是敌国安插在精神病院的间谍吗?!
白侯译木然地看了光头女孩一眼,然后放下手中断成两截的餐盘,机械般地走到安闲身边坐下,两眼放空地望着前方。
先后遭到精神病人的智力碾压和武力震慑,白侯译开始重新思考人生。
安闲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开口道:“下午带你去图书馆,帮你找几位老师。”
白侯译悚然回神,无比绝望地看着安闲。在精神病院找的老师会是什么人?答案不言而喻!
图书馆中,向非仰靠在管理员的座椅上,两条腿搭在柜台上,右手将书举得高高的,左手端着一杯热茶,一边仰头看书,一边悠闲地喝茶。
当白侯译跟着安闲来到图书馆时,只看到两只搭在柜台上的光脚丫,和一只高举书本的手。至于手脚的主人,横躺在椅子上,埋藏在书海中。
安闲来到柜台,用手指敲了敲台面。
“借书请自行登记,登记名字时请使用国际通用语,拒绝任何形式的外星文字、自编程序、代号密码和鬼画符。”懒洋洋的声音从柜台下传来。
安闲说道:“向非,有件事请你帮忙。”
“有事说事,帮忙免谈。”向非拒绝得很利索。
“抱歉,我说错了。”安闲改口道,“不是帮忙,而是有一个科研项目想交给你。”
柜台下的人沉默了五秒,然后放下光脚丫,露出那张长满胡茬的颓废大叔脸,问道:“什么项目?”
安闲拍了拍白侯译的肩膀:“这个孩子,拥有堪比计算机的大脑,只是还没有经过内侧,需要你用自己的知识训练他的计算能力、记忆能力和反应速度。如果他达不到你的要求,我会考虑重装系统。”
白侯译:什么叫“重装系统”?当我是电脑吗?还科研项目,你们这是想做人体实验吗!!!
“哦?”向非趴在桌子上,用那双常年无神的死鱼眼紧紧盯着白侯译,疑惑道,“这是一个人形智能吗?怎么看起来和普通人类小孩没什么两样?这副模样,完全勾不起我的研究欲啊。”
白侯译:真是谢天谢地,希望我永远都不会勾起你的研究欲!
“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其他科研项目,不如就试试这个吧?”
向非将书本一合,正色道:“研究经费有多少?”
白侯译眼睛一亮,斜视安闲,看她怎么回答。
“7天假期,一箱冰淇淋,十二种口味。”
What?这也叫“研究经费”?就算是精神病也不可能同意吧?!
向非沉默了几秒,竖起一根手指,严肃道:“再加一箱怪味糖,二十四种口味。”
安闲毫不迟疑:“成交。”
我去,你竟然同意了?!
白侯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误入怪兽世界的智障人类。
“你这三天就跟着这位向非叔叔吧,他是我帮你请的第一位老师。”安闲微笑看着白侯译。
这还是“第一位”?也就是说以后他还会有更多神经病老师?!
白侯译双眼发黑,预感自己即将面对一个水深火热的残酷现实。
最后,安闲在白侯译泪眼婆娑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图书馆。临行前,她还是叮嘱了宾致一番,让他好好保护白侯译,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出手。
精神病院这种危险场所,牵一发而动全身,分分钟都有可能引发集体暴-乱……
这三天,安闲打算对她相中的几名病人,进行逐一治疗,希望能够尽快将管理团队组建起来。
不过还没开始行动,精神病院便接到了一位新病人,赫然正是乔家大少乔尤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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