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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好奇, 但安闲并没有在帖子里待太久, 只看了一会便离开了。她并不认为花粉们能想出什么既让她感兴趣又必输无疑的赌约,即便真的感兴趣, 但明知会输,她又怎么会答应和他们赌?
退出网络,安闲直接去了炼药室, 开始日常炼药工作。
就在她炼药期间,精神病院那边陆续接到了上百份入院申请, 来自不同城市, 甚至还有一两名外国病人。
盟主的名气加上疯人馆的推出, 让溯源成为了精神病人的首选目标。只是溯源的病房有限, 根本无法接纳这么多病人,老院长联系不上安闲,只能暂时将这些申请搁置在一边。他长年事已高, 已经准备提前退休, 不再参与重要事务。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副院长人选,所以他还没有离开,平时主要负责看看邮件,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等安闲出关,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入院申请又增加了几百份。作为一所精神病院, 居然能够引发入院热潮, 估计也就独此一家了。
安闲走进院长办公室, 点开老院长发给她的邮件, 大略扫了一下,然后又进入内部资料库,逐一查看本院所有病人的病历。
入住精神病院的病人,并非全是病情严重的患者,有些只是偶尔发作,也没有什么攻击性,住不住院其实都可以。安闲打算将这类病人筛选出去,空出病房接纳病情更严重的患者。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安闲请来了几名精神科专家,评测病人的精神状态,只有表现良好的病人才能批准出院。他们出院后,如果因为精神疾病造成了不良后果,批准他们出院的院方是要负责的,所以必须特别慎重。
然而让安闲没想到的是,她筛选出的30名病人,在经过专家评估后,只有5人获准出院。
她有些疑惑,虽然她不是精神科专家,但通过神识和仪器诊断出的结果,应该不至于出入太大,这30个人,至少有三分之二都可以出院,参与正常社交,但最后却只通过了五个。
直到她看过评估视频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视频一:
评估员:【你叫什么名字?】
病人:【大宝。】
评估员:【你什么时候入院的?】
病人:【9岁。】
评估员:【资料上写的是21岁。】
病人:【知道还问,你神经病吗?】
评估员:【……你刚才为什么回答是“9岁”?】
病人:【因为“9”是我的幸运数字。】
评估员:【请你认真回答问题。这里有几张卡片,你辨认一下卡片上的图案。】
病人:【……】
评估员:【你怎么把卡片撕了?等等,不要吃,快吐出来!!!】
……
视频二:
评估员:【你叫什么名字?】
病人:【窦双双。】
评估员:【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病人:【记得。】
评估员:【几几年几月几日。】
病人:【3179年9月15日。】
评估员:【我问的是你的生日,不是今天的日期。】
病人:【我是一只蜉蝣,只有一天寿命。今天是我的生日,也将是我的忌日。】
评估员:【……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一只蜉蝣?】
病人:【你难道不是蜉蝣吗?】
评估员:【我是人类。】
病人:【那你怎么证明你是一个人类?】
评估员:【……】
……
视频三:
评估员:【你叫什么名字?】
病人:【……】
评估员:【你冷吗?怎么一直哆嗦?】
病人:【……】
评估员:【别紧张,来,先喝杯水。】
病人:【……】
评估员:【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你叫什么名字?】
病人:【……】
评估员:【你没事吧?哎?啊!天啊!快来人啊,病人发作了……雾草,他吐白沫了,医护员,快过来,他好像抽风了!】
……
视频四:
评估员:【你叫什么名字?】
病人:【杀手。】
……
(3秒后,屏幕黑了。)
几名评估员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安闲面前,递交了评估报告,然后各自拿了一笔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脚下生风地逃离了精神病院。
神经病装起傻来,都是影帝级别。为求真实,他们还本色演绎了暴-力美学和行为艺术。这几名评估员在遭受连番打击报复后,还能忍着伤痛,坚持完成工作,安闲表示由衷佩服。
看着手上的评估报告,她很是无语。一般人都巴不得离开精神病院,这些家伙倒好,装疯卖傻也要留下。
不过既然没有通过专家的评估,她也不能把他们赶出去,否则谁知道他们会搞出什么事来。
“尤利,你让医护员通知这五个人,明天可以出院了。”安闲将那五名通过评估的病人资料交给乔尤利。
乔尤利点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在门口遇到季景泽,两人打过招呼便错身而过。
季景泽在精神病院工作了一段时间,对谁都不冷不热,虽然工作还算认真,但始终无法对这里产生归属感,总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就像一只高贵的麋鹿误入了斗鸡的世界。
“有事?”安闲问。
“你不是跟我爷爷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让我一年之内晋升到6级吗?”季景泽面色清冷道,“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除了让我给那些病人配药之外,就没有别的安排吗?”
“不用着急。”安闲笑道,“我只是想让你先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从下周开始,你就有得忙了。”
季景泽眼中微亮:“需要我做什么?”
“这几天帮我照看药园,整理药材库,熟记每一种药材的摆放位置。一周后,我会给你安排新任务。”
“没问题。”季景泽精神一振。
得到确切的答复,季景泽心情颇佳地离开了安闲的办公室,经过走廊时,有遇到了乔尤利。
“你好……”季景泽看了看他胸口的工作牌,“乔主任。”
虽然共事了一段时间,但他一直没记住对方的名字,只将他当作一名普通的管理人员。今天难得心情好,所以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名字。
乔尤利?看着有些眼熟。
“你好。”乔尤利随口应了一句,然后从他身边掠过,大步朝安闲的办公室走去。
季景泽也不在意,继续走自己的路,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
乔尤利?乔尤利……乔古斯……
他不会是蛇盾乔家的大少爷吧?虽然比起高调的乔古斯,他的存在感几乎为0,但作为蛇盾集团掌权人的儿子,他的名字偶尔也会被人提及。
堂堂乔家大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重名?
季景泽回到办公室,上网搜索乔尤利的相关信息,好不容易找出一张少年时期的照片,对比刚才见到的乔尤利,确定是同一个人。
海运大亨的儿子竟然在精神病院做主任?这就像是在农家鱼塘里见到了大白鲨一样,季景泽惊呆了。虽然季家也是名门,但比起拥有数百年历史的乔家,无论是财富、地位还是国际影响力,都无法相提并论。
传闻不是说乔大少已经病入膏肓了吗?但在季景泽看来,对方除了身体有些偏瘦,其他方面基本没什么大问题。既然没病,那他不去接管家族事业,四处搞风搞雨,偷偷跑到精神病院来做主任是几个意思?体验生活吗?
尼玛,他昨天让人家给自己烧水,前天对他的招呼爱搭不理,大前天语气恶劣地将他赶出了医疗室……
想到这些,季景泽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
忽然,他动作一顿。乔大少是组织部主任,那么其他部分的管理者又是什么人?
季景泽之前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认为这里除了安闲之外,其他人都不值得他关注。注册疯人馆时,也只是挂个名,没有深入了解网站的运作和人事资料。如今被乔大少一刺激,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同事了。
通过管理权限,季景泽进入内部系统,查看管理人员的档案。略过院长、副院长……咦?他记得副院长的职务一直空缺啊,怎么突然有人任职了?
塞格莱尔……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季景泽神色冷峻地上网搜索。
塞格莱尔,亚瓦国第一首富坎派司的次子,皇家学院的客座教授,人文科领域的权威人物……
季景泽:“……”
这种要钱有钱、要名有名、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的人物,跑来精神病院做副院长,你不觉得屈才吗?!
继续往后翻。
技术部主任向非,这是一个神经病,季景泽知道,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名人了。
下一个——营销部主任白侯褚。白侯这个姓氏很特殊,季景泽当即便想到了白侯家。白侯家也是一个大家族,但如今已经败落,找不出一个撑得住场面的后继者。
这个白侯褚貌似没听过,应该是某个分支成员吧?
季景泽无意中瞥见他的出生日期,3171年……嗯?今年是3179年,所以对方的年龄大概是……8岁?
季景泽反复计算了几次,确实是8岁。
8岁?还没成年啊?盟主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季景泽忍不住搜索了一下他的信息,发现他是白侯端的小孙子,有名的智障儿童……
季景泽:“……”
智障?如果他没记错,疯人馆的宣传策划就是出自他之手,财务基金也暂时由他代理,他才8岁啊!这特么也叫“智障”?还能不能给普通人一点活路了?!
几名管理人员,没有一个简单货色,就连向非都有“神经病”这种脱俗的人设。相比之下,自己简直毫无特色。
季景泽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之前那种不可一世的高傲和优越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人文科权威转入精神科,海运大亨进了邪教组织,神经病是技术怪咖,智障分分钟变神童,自己一个小小的药师,算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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