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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叶跟夜暮烟越来越疏远了,这话是听左叶昀息说的。他半靠在我怀里,笑得阳光明媚:“姐姐,爹爹已经一个月没去娘亲那儿了呢。”
我僵了一想,问他为什么呢?他便低了头去,一边乱乱地拨弄着琴弦,一边低声道:“娘说,爹爹被狐狸精迷去了。”
我淡笑,夕阳照在身上,有点苍凉。
那一夜,左叶兴致很好,他拉着我的手道:“陪我喝一杯吧?”
我们在银杏树下对饮,月光皎洁如水,从天际夜空中倾泄而上,让他的蓝衣染上霜华。
轻轻地举杯相碰,那样一声脆响,他笑容明亮:“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太远的事情,不记得了。
他的手点着我的鼻尖:“那时候你流口水了。”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暗想有吗?却是再也没有印象了,只知道他很漂亮,那双眼睛,那样勾魂夺魄啊。
他把我揽到怀里,将杯中余下的半杯酒喂进我口里,然后又低低地道:“刺你的那一剑,也不记得了么?”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还是摇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好了伤疤,便会很轻易地忘记了疼。
“呵,你啊。”他的指尖划过我的额头,我抬头吻在他额上,他含了酒喂进我嘴里,差点呛死我。
我一边咳一边捶他,他却笑着握了我的手腕,慢慢地倾身吻过来,将我压在石桌上,食指沾了酒水,浸润着我的身体。我任他疯狂地动作,那样的巨物进入,有些痛,我抓紧他的腰间的衣襟,他攀着我的肩,嘶声问:“痛吗?”
我轻轻地摇头,血涌出来,润滑着身体。他奋力地抽送,沉重的呼吸就在我耳边,我抬头看着月光,很明很亮,也很凉。
院外有白影一闪而没,我忍着痛,模糊地想,是谁在外面呢?
第二天,醒来得比较早,但是我坐在床上不愿起来,身体的痛交织着心上的荒凉。那样过了几天,红伶一脸憔悴地告诉我,左叶昀息失踪了!
我吃了一惊,怪不得几天没见到他。那小家伙,会往哪里跑呢?
夜未央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去找,可是其实谁都清楚,谁敢动剑仙天下左叶盟主的儿子?
四五天之后左叶才到重阳楼,他憔悴了很多,我抚着他的发,才发现手下的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那是一个父亲,背负着责任、亲情的男人。
我的手抚上他紧敛的眉,可是这次,怎么也抚不开。
他在银杏树下,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烈酒。我不知道该怎么劝。
酒残人微醺,他抱着我,我一个站立不稳,竟然扑倒在地上。他叫了声别动,然后拉开我的衣裳,我挣扎,他便一手按着地上,牢牢圈住我唤:“舒颜”
他的声音带了些许疲惫,我顺着他缓缓平躺在地上,他却忽然变了脸色。一把将我拉开,差点扭了我的手。我不解地看向他,小心地道:“左叶?”
他转身,声音狂乱:“掌灯!”
声音非常大,红伶颤颤兢兢地捏了白玉灯笼跑过来,连东门他们都被惊动了过来。我随着左叶的目光看下去,银杏树下,那一块土色,非常的新。
我疑惑地想,谁来挖的坑?
左叶站在一边,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脚都有点麻了,当下想,刨开来看看不就好了?
“东门。”左叶的声音犹疑不定,我从来不知道他也会有那么无助的神色。东门看了看我,然后挽了衣袖,开始刨那块土。
我好奇地凑上去,坑越来越深,可是当那东西现出来的时候,我宁愿一生都未曾看见。一件红衣包裹的,那具小小的尸体,体表被水银浸透,皮被生生剥去。
我后退一步,撞掉了红伶手里的灯笼。然后无数女仆晕了过去,哭叫的声音终于惊动了心筑情巢的夜暮烟。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颤抖着跪下去,伸手触那水银包裹的小脸,嘴唇抖了几下,却没有说话,脸上一下子失了血色。
死寂的沉默。
然后夜暮烟昏厥在地。左叶的目光看向我,非常恐怖,即使那一次面对西蒙,也没有这样强烈的憎念。我后退几步,靠近墨书言身边。
他欺身过来,我戒备地看着他,我已不敢再赌,因为我怕输。龙吟剑剑光如雪,映着明亮的月光,分外的寒冷。
“你还有什么话说?”他的声音,就如这月光,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我才想起很久以前,我哭着道:“左叶知秋,我说我没有你相不相信?”
可是很久以后的今天,我失了说这句话的勇气。我宁愿不去辩解,也不愿意辩解之后他不相信。
他就这样与我对视,目光如冰,冻结前尘往事。我抚着腕上的紫金铃,然后龙吟剑破空而来,情急之下用双绝剑一挡,然后一声脆响,双绝剑断。
我看着掉落尘埃的断剑,心里有什么地方,也这样叮的一声,断裂了。他的剑锋抵在我的咽喉,红伶尖叫一声,墨书言突然以手相挡,然后鲜血飞溅。
我抱过他退开,他的手臂上,血流如注。左叶剑势不停,一剑挑开我,直接逼向墨书言,墨书言无知无觉地站着,我冲过去推开他,然后那一剑,刺入我的肩。
他的剑拔出来,我用手捂住伤口,血漫过指缝,那一字一句都很艰难:“左叶,不要杀他。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不是一样做出这种事情!”
我一直看着被鲜血浸透的手,没有人说话,当他的剑触及墨书言的时候,我终于抬起头:“那么、请盟主看在舒颜陪你睡了这么多年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