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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估摸着,正准备回答,只听马车外的宫女答道。“回娘娘,快一个时辰了。要到三禾街的话估摸着还有一刻,若是绕过三禾街,直接去卫国公府的话要半个时辰。”
其实,苏落晴并不是没有带宫女,只是,这人是她唯一的心腹。她的另一个大宫女便是周沐蓁在寺中见到的那个。
她不敢堂而皇之地带着这个宫女巡查产业,便叫她躲在那珠宝店中候着。直到苏落晴谢绝了夏侯芸分她几个侍卫护送的好意、带着周沐蓁登上马车后,她才出来。
“现在知道你用你这双腿跑了多远了吧?”苏落晴看着周沐蓁惊呆的眼神,道。
看着苏落晴轻抿红唇,眼角挂着揶揄的笑,周沐蓁倒是有些奇怪,道:“你不问我?”
“你不是也没问我吗?”苏落晴抚了抚裙角,道:“该知道的早晚要知道,不必急于一时。我与你的相遇,真的是场意外,我是真心与你结交的。我不知道你是站在哪一边的,但在我心里,你是你,周楚凝是周楚凝,我只希望不论如何,自己人之间别有了嫌隙。只是,今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我二人都是,以后行事可要小心些,凡事有备无患。混皇家和官场的人,哪个心思是纯的?”
这样,周沐蓁之前的担心便可以放下了,便道:“你若是这么想,自然是极好。我还担心周家公开站了队之后,你就和我生疏了去。在我心里,从来没有什么嫡庶亲戚的概念。”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算是手帕交之间相互表了忠心。而后,似乎是在马车上坐了太久,苏落晴有些疲累,便没有再多说话,只是靠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周沐蓁在苏落晴身边那宫女的陪同下进了府,听着苏落晴乘车独自远去的马蹄声,她心中略过一丝暖意,虽然她觉得,这位太子妃似乎表现的与她太熟络了些?出奇的了解她,就像已经认识她很久了一样。
“哦?这倒是幸好,家丁找了许久都没有见到蓁儿的影子,我还愁着再晚些,等国公爷回来就去京兆尹那儿报官呢。只是……太子妃是如何碰到蓁儿的?”刘氏见了太子妃的宫女,又看向周沐蓁,笑容满面的问道。
而她身边的周楚凝脸色却是难看的紧,虽然她已经极力掩饰,但她所厌恶的庶妹竟然穿着华贵的衣裳,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是被她未来的主母苏落晴亲自送回来的。这样糟心的事,怎会让人不恨?
“回夫人,我家娘娘听说城郊那处有个裁缝不错,虽然店面又小又偏,但针脚确实细密至极,听说连宫中的绣娘都比不上。只可惜这人傲气的很,贵人们都请不到他,就算强绑了去了,也没有用,毕竟手长在人家身上不是?因此娘娘便准备伪装成商户家的夫人,亲自去探上一探。
但裁缝都是眼光极毒的人,皇家的布料啊,他一眼便能看出来。因此娘娘便又绕到三禾街附近买些成衣,突然就看到二小姐一个人在路上走着。一问才知道,二小姐是跟人走散了,娘娘怕她遇见歹人,便是携她一起去了裁缝那儿。”
“是这样啊……幸好遇见了娘娘,否则后果可真不敢想。”刘氏抚着心口道,“有劳姑姑了,若有机会,我一定亲自带着姑娘们向娘娘致谢。”
“还是周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夫人不必多礼。”宫女笑盈盈地回道。周沐蓁便是装出衣服受了惊吓的表情,心中却想着,苏落晴果真是心思缜密。面对公主有一套说辞,对外还有一个版本,而且这些“听说”都是真的。无论是那李大学士的风流韵事还是那会裁衣服的世外高人,她在家中也都听人议论过。
宫女走后,刘氏安慰了周沐蓁几句,又给她赐了些补品,便放她回去了。在周沐蓁走出主院门的一瞬间,周楚凝就跳了起来:“娘,怎么回事,那些人不是说她会武功的吗?难道是他们怕被罚而说了谎?真是一群草包!”
“这些都不重要,只是以后啊,不能再这么鲁莽了……”刘氏叹道,本以为周沐蓁只是个小角色,不需要什么花招,干脆利落解决掉就是了。就算她周沐蓁活着回来了,也必然会带着一身伤,这样的话便可宣称她失了清白。失了身的女子,其结局跟直接杀死她是一样的,甚至更令人痛苦些,因为还要遭受风言风语和精神上的折磨。只是,无论怎么计划,也没想到她运气竟然这么好。
“可是,这次是太子妃娘娘救了她,无论方才那宫女如何搪塞,她必然是会对太子妃说实情的。姐姐日后入了太子府可怎么办啊?”周楚曼插嘴道。
“到时候,我自然会……”
“好了,住口。”刘氏打断了周楚凝即将说出口的祸言,对着旁边的小女儿挥手道:“曼儿,我和你姐姐要说婚事,你年纪还小,不适合听,先回去吧。”话既然这么说了,周楚曼再不想离开也没有办法,只得冷着脸退了下去。
周楚凝倒是不怎么在意周楚曼的不高兴,在她离开后,连忙道:“娘,那几个人回禀的话可是真的?她若是会武功的话,那平姨娘的事……莫非她已经知道了?”周楚凝坐在了右侧椅子上,盯着刘氏认真地道。
刘氏听了这话,却是脸色一白,猛地站起来,瞪大眼睛望着周楚凝,双手狠狠按住她的肩膀,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女儿一直都知道啊”周楚凝轻笑,“原本享尽万千宠爱,突然什么都没了,您以为女儿感觉不到?这么多年您将姨娘们治的服服帖帖的,唯有平姨娘和周沐蓁您不敢惹,您以为女儿不知道原因?瑞儿不知道自然是因为她年纪小,而我不一样,虽然当时年幼,却也是眼睁睁看着平姨娘进门的。”
看着刘氏苍白的脸色和眼眶里的泪珠,她站起来将刘氏扶回座位上,道:“娘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瑞儿根本不知道此事。”当年平姨娘是怀着身孕进卫国公府的,那时周楚凝还不到两岁。
虽然不记事,但小孩子是很敏感的,父亲突然对她冷淡了,她当然能够感觉到。
卫国公和刘氏夜谈之时,觉得周楚凝年幼便没有顾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