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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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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警大队专案小组成员:潘笑,S市刑警大队队长,具有精确的案件分析能力和逻辑思维力,上任

    以来功绩累累;周望,刑警大队队长潘笑手下刑事警察,主要负责刑事侦查工作,分析、搜证、

    研究刑事犯罪情况,组织、协调侦破一般、重大、特大刑事案件;陈思成,S市警察学院犯罪心理

    学讲师,专攻研究犯人的意志、思想、意图及反应,也包含人犯罪后的反应;曾小凡,市公安厅

    里赫赫有名的电脑高手,主要是通过电脑、互联网来对犯罪人员进行侦查、监控;王原,隶属特

    警中队,具有相当好的身手,对枪械的了解及射击精准度都非常之高;张丽雅,公安法医,主要

    研究解决与暴力案件有关的涉及人身伤亡,检验人体或人体组织,分析鉴定其损害性质及原因,

    确定是否为犯罪的结果,专案小组里唯一的女性,外表冰冷,但干起事来一丝不苟,是个典型的

    女强人。

    专案小组及潘笑二人早在三年前的“六一五”案件中就建立起了相当的默契,所以这次的“一二

    一三”案件的排查从一开始就井条有序,但经过连日以来的调查,却一无所获。专案组会议上,

    张丽雅将杜楚凡和熊义二人的尸检报告用幻灯片讲解。

    杜楚凡死于心肌梗塞,表面上看来是个意外,但介于他手机里的那条审判短信,专案组将其定为

    他杀。尸检前众人一度认为是药物导致的心梗死亡,如青霉素、氯丙嗪、地高辛、奎尼丁、利多

    卡因、异丙肾上腺素气雾剂等药物,使用过度或失误都有可能导致死亡。但经检验之后,杜楚凡

    的尸体内没有发现任何药物成分。

    在无心脏病又未服用、注射过药物的情况下,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心梗死亡呢?这一问

    题使杜楚凡一案陷入了谜团。

    再来是熊义一案,在仔细检验过尸体后,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可导致死亡的原因,所以排除了凶手

    给熊义下迷幻药,导致他产生幻觉做出异常行为的可能性。唯一致死伤口就是他眉心中的枪口,

    而此伤口是在众目睽睽下,由警察王强射出。凶手是怎样安排熊义被枪杀的呢?难道王强是帮凶

    ?

    就这一疑点,警方展开了调查,但结果显示:熊义与钟家味餐馆老板的争执属突发情况,而王强

    刚进警局没多久,属一级民警,在线时成绩优异无不良嗜好、无案底,前景一片光明的他根本毫

    无理由给做帮凶,当天的出动也是由分区警司随机分派的人员,根本无法预测,所以排

    除了王强是帮凶的这一结论。

    如果王强不是帮凶,那凶手是怎样执行他的审判内容的呢?

    一时间,“一二一三”案陷入了僵局,难道专案小组只能被动等待凶手继续犯案吗?

    潘笑眉头微蹙,他一边焦躁地用手在头上来回摩擦着,一边对陈思成说:“陈老师,现在看来只

    有指望你对凶手做的心理画像了。”

    陈思成点点头,拿出一个文件夹,展开在众人面前。

    这两起案件被害者的死法表面上看来都是意外,找不到任何人为的痕迹,如果不是因为那两条审

    判通知单,短时间内警方根本无法将其并案。已经完美作案,却又要留下自己的标记行

    为(指犯罪行为人为了满足心理上或情感方面的需要而实施的一种特殊行为方式),其目的不外

    乎于两种:一、挑战警方,蔑视法律;二、据有强烈的占有欲和自信感,即使是犯案也

    要将其归为自己所为,而且不怕警方调查,对于犯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而这两起案件的共同之

    处也有几点,例如案发都是在晚八点至九点,犯案手法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制造意外,被害者都

    属于法理不容的人。

    首先,在夜晚犯案的原因可以有掩人耳目、方便作案等,但是在人最多的地方下手,并

    且留下了自己的标记行为,这说明他根本不怕暴露,反而将在众目睽睽下杀人认成一种享受,这

    充分表明了是一个表演欲强、临危不乱、心智异于常人的人。

    其次的目标都是法理不容的罪犯,他用私刑去审判他人,俨然将自己当成了法律,甚至

    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人!由此可见,他还是个相当自大且自卑的人。为什么是自大且自卑呢?因

    为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一个人越炫耀什么,表示他越缺乏什么,表示自己是正义且强

    大的,他逾越法律,顶着正义的旗号去杀人,说明他很可能经历过一件令他长期感到非常弱小无

    助的事情,且还是一件法律无法管辖的事情。这极有可能是在的童年所发生,而他的亲

    人却没有加以足够的重视,或者说他长期处于无人管教的状态,所以导致了他之后的成长都处于

    偏离正道的歪路。

    专杀犯了罪的人,而这个“罪”并不单指法律上的罪,还包括情理上的罪,这从给熊义

    定下的罪行就可以看出,忤逆不孝、殴打亲母、强行霸屋,这些在法律上并不足以构成犯罪,但

    在情理上却大错特错。从这一点可以得知,在的眼中,世上的多数人都犯了罪,而他就

    是清理罪恶的审判者,以暴制暴。但这一切背后的动机是什么呢?

    在陈思成看来,表面上是在清理罪恶,实际上这是一种带有复仇的行为。因为陈思成断

    定,童年经历的那件事让他感到无力,同时也让他对这个社会产生了一种刻骨的憎恨,

    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在积压已久的怨气中,终于爆发。

    同时,具有这种仇恨心理的人年龄不会太大。一来,如果年纪较大,就可能通过其他正常的社会

    经历及时消除这种心理,二来,这种心理的潜伏期通常在十年左右,又往往在青春期出现,因为

    太小不具备复仇的能力,而如果他年龄较大的话,早就会犯案,而近年来并没有类似案件发生。

    因此,:年龄十八至二十五岁,无父母管教,很可能是单亲家庭,独子,从小自卑怕生

    ,具有特殊的人生经历,表面不温不火,实则表现欲极强、自大、临危不乱、心智异于常人。

    之后,专案小组就对警方的资料库进行排查,但心理画像不同于DNA检测,需要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同一时间,曾小凡、潘笑和周望三人也开始对两件案子的监控进行观察,试图发现可疑的人。

    平常的一天即将落幕,太阳像个火红的铁球没入了云雾之中,天边被它的余光照耀成黄橙橙的一

    片。S市人民像往常一样结束了平淡的一天,各自怀揣着心思,走在回家的路上。

    苏有天疲惫地回到家里,此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环顾四周,苏有天一边解领带一

    边走到沙发边上,一下子躺了上去。他闭上眼睛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动不动的姿态就像是睡着

    了一样,好几分钟后,他才猛地坐了起来。

    妻子周瑶去接儿子放学至今还未回来,苏有天虽然感到一丝饥饿,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先到浴室

    里冲个澡,想要卸下一身的劳累,好好放松放松。

    手掰开淋雨开关,花洒刷地一下喷出冷水,苏有天慢慢地将衣服褪下,待水热后,他也已经脱得

    一丝不挂。置身于花洒之下,热水接二连三地打在身上,与肌肤短暂地接触之后便四分五裂地溅

    开,最后化作一股股热气蒸发在浴室里。

    苏有天闭上眼,将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中,热水哗哗地流着,这一切本应是享受,可一合上眼,

    那天儿子说的话就在耳边响起……

    而且现在对于她来说,我原不原谅她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她很快就会尝到那种滋味……

    没有任何意义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有天如坠迷雾,隐约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如芒在背。突

    然,苏皓红着眼的样子猛地出现,他咬牙切齿:以后你要是再让那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的话……

    我发誓,我发誓一定会杀了她!

    苏有天倏地张大眼,难道……阿皓想对妻子不利?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之他便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挥散,这怎么可能呢?阿皓还是个小

    孩,又那么纯真,而且……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儿子啊,苏有天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可那如芒在背的不安感……又是怎么回事呢?

    门外,传来一阵钥匙的叮当声,是妻子周瑶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

    苏凯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苏有天应声道:“唉,我在洗澡呢,马上出来啊。”

    “不用着急,我刚刚才回来,离吃饭还有一阵子呢。”周瑶一边将买好的菜提到厨房,一边笑声

    道。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一阵诱人的香气和电视声,而妻子宠溺地对儿子说了句看什么电视,快去

    做作业之类的话,苏有天感到一阵幸福,于是三两下地将澡洗完,抹干身子套好衣服,就走出了

    浴室。

    周瑶腰上系着围裙,袖子卷得老高,手持一把菜刀,正熟练地切着刀下的猪肉。她头发随意地挽

    在脑后,仔细察看便可发现几缕银丝,淡淡的眉毛下,一双带着鱼尾纹的眼睛专注不已,她的皮

    肤已光泽不再,甚至还有几个黄斑,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光芒。

    苏有天凑到一旁,掀起锅盖,一阵带着肉香的白烟扑面而来,他边看边说:“最近凯凯学习怎么

    样啊?”

    “还行,班主任说他状态不错,让我们好好叮嘱他学习呢!”周瑶切着肉,漫不经心地回答。

    “哦……”苏有天应了一声,眼珠子游走一圈,道:“那你呢?工作还好吧?”

    “还不是老样子,每天就是数钱、办理业务那些,还能怎么样啊?”

    周瑶在银行上班,虽说工作性质比较枯燥,但整体收入还算不错。其实这些苏有天心知肚明,只

    是那股不安感老是挥之不去,犹豫了片刻,他又问道:“嗯……那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我的意

    思是什么不好的事?”

    闻言,周瑶停下了手上的活儿,狐疑地打量了苏有天一眼:“有什么不寻常的?你莫不是在外面

    惹了些什么恶人吧?”

    “不是不是,”苏有天连连摆手,“我办事儿多妥当的人啊,怎么可能呢?没有就好。”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厨房。

    周瑶看着苏有天离去的背影,心生疑窦:难道他又在工作上遇到那些难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