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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草已经燃烧殆尽,火势正在减弱,从一开始十米的高度、到八米、到五米。现在,大概只有三米。
契科夫将军高坐在马上,眯着眼看着这逐渐变弱的火墙,他在心底里算了算,这火大概还要燃烧上二十分钟。
在这无比安静又怪异的气氛中,契科夫将军终于能稍微喘口气,他不免惊讶于力丸的胆子实在不小,又惊讶于力丸的脑袋瓜子实在有些聪明。
更可怕的是,力丸猜的实在太准。
他的进攻时间,进攻地点都被力丸牢牢掌握,这道巨大的火墙就是完美的证明。
“哼。”契科夫忽然一笑,力丸毕竟还是个年轻人,战争的经验更是少得可怜,如果刚才那道火墙能晚一点点点燃的话,那么包括契科夫将军本身在内的不少骑兵将会被火墙挡住从而回不到己方阵营。
倘若真的发生了那种事,塔林一定不会放过被火墙挡在外边的骑兵,那将是斯洛姆巨大的损失。
好在老天保佑,刚刚的火墙大概只烧死了不到五十人,只是那些昂贵的攻城器械有些可惜,被大火葬送了不少。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他从刚刚塔林的弓箭数量就能看得出,塔林跟传言一样,实在是弱的不行,如果把契科夫将军的斯洛姆军队换到对面去,契科夫自信光凭弓箭跟火枪,就能杀死至少两百人。
但可惜塔林就是塔林,经过长达二十年的殖民之后,他们的弓箭手规模少的可怜,这让契科夫将军更加自信今晚能够一战而成。
契科夫将军抬头看了看乌黑的天空,昏暗,昏暗至极。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活脱脱像一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平原尽头的地平线的起伏与矿山奇特的高低曲线就像是巨兽的两排牙齿,妄图一口吞下这片广袤的平原。
“呼——呼——”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将已经不足两米的火墙吹得向一边倾斜。
契科夫将军无意间看了看倾斜的火墙,眉头皱起,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契科夫向前倾了倾身子,眯着眼想看的更清楚一些。但那风停之后的火苗上下窜动让他实在看不清楚。
“呼——呼——”又是一阵大风,这次的风比上次还要大,吹的坐在马身上的契科夫将军都微微斜了斜,更别提那火墙被吹的有多么歪斜。
透过歪斜的火墙,契科夫伸长了脖子望去,“轰——”,他的脑袋仿佛被人引燃了一颗炸弹轰鸣炸响,他本来微眯的眼睛突然瞪的巨大,瞳孔在不到0.001秒的时间瞬间缩成针芒,他的脊梁开始僵硬,毛孔开始紧缩。
在他长达几十年的将军生涯中他从未如此紧张。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远方——不!不是远方,是近方,甚至不足两百米!
一整排穿着塔林盔甲的骑兵手握宽厚的长剑,他们每个人都像是刚刚从湖里游上来的一样,头发湿漉漉的向下滴水,所有的战马亦是如此,马鬃与马尾因为泼了水的缘故扭成一条,战马特有的长长的睫毛上水珠点点。
更奇特的,是每个骑兵嘴上都咬着一方白毛巾,每匹战马的嘴上套了个皮套,紧紧裹住了长条嘴巴。
他们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摸上来的?
答案在那一整排骑兵后边,是近百具中箭重伤的骑兵与许多被箭矢穿身、已经倒下的马匹。
那些还活着但是已经重伤的骑兵紧紧咬着嘴上的白毛巾,不发出一点声响,而被箭射中要害的战马因为嘴套的关系更发不出声音,索性就由士兵亲自杀死。
这一切都是为了离火墙近一点,再近一点。
在这一刻契科夫将军终于理解到塔林对斯洛姆的仇恨到底有多么深沉,这样的靠近方式无异于自杀,在斯洛姆一通盲射的的箭矢群下,谁会保证自己不被射成马蜂窝。
“疯子!简直是个疯子。”
契科夫将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他嘴中的疯子,那个拥有一头金黄的头发的疯子。
力丸的头发一样湿漉漉的,老塞特斯亲自给力丸足足泼了三桶水。他此时将自己的金发用一条小绳子扎起,翘在脑后像个辫子。但这样奇异的装扮并不影响他英俊的面容。
力丸也看到了契科夫,在歪斜的火墙后,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军。
两个人对视。力丸冲契科夫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在契科夫将军呆滞的眼神中,力丸就那样微笑着,高高举起了一只手,然后——猛地挥下。
战鼓突然隆隆炸响在这片空旷的平原,那巨大的声响唤醒了还在火墙后傻傻举着盾牌的预备队。
马蹄飞起、尘土飞扬,塔林的骑兵如同脱弓之箭,在那一个个布满血丝的眼球里充斥着无尽的国仇家恨,粗犷的手掌大力挥舞着长剑,人们的面容开始慢慢扭曲,杀戮的奇妙乐曲奏响在每个塔林士兵的心中,上千人扯开嗓子的喊杀声回响在这片辽阔的平原。
契科夫将军回头,用平生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吼到:“步兵!剑刃戟!”
作为托付了两万人性命的最高指挥官,他在局势瞬间发生变化的同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骑兵因为刚才的火墙向两旁散开走远,此时绝无可能在对方不到二百米的冲锋时间里迅速集结,如此近的距离火枪与弓箭将失去作用。
契科夫将军意图用长兵器阻挡对方骑兵的冲锋,换句话说,就是送死。
是的,用一小队步兵的死亡换取阵型的重新布置。他决定让拿着剑刃戟这种长条兵器的士兵去送死。
但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塔林的骑兵速度。
二百米,转瞬即逝。
当契科夫被副将拥护着向军队后方撤退的时候,第一个塔林骑兵冲出了火墙,当马头从火墙中冲出的那一刻,水花四溅,战马高举着双蹄,用力踩向一个举着盾牌的斯洛姆步兵。
‘彭’的一声沉闷的响动,隐约间听到了那名士兵双手骨头断裂的清脆声。
塔林士兵在马背上保持着一个奇异的姿势,他身子前倾歪斜,一手挥舞着短剑,另一只手臂横档在马头上的眼睛,而此时越过了火墙,这只手终于可以腾出来。
这是一名老兵,从他灰色的胡须就能看得出来。他用长剑简简单单挥向左边离他最近的斯洛姆士兵,借着战马奔驰的速度,那柄长剑轻而易举的割掉了目标的头颅。
尸首倾斜,头颅滚落。
战场上,出现了第一例战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