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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听见这件故事，眼睛都微不可查的眯了眯，之前贤老说过天上四大势力中的一殿，想必就是这所谓的天神殿吧。一宫指的是东天界的九天凰宫，另外还有一谷和一山……
“龙谷和浮屠山……”贤老在柳毅心中说道，为他解答疑惑。
“贤老？”
“唉，那银狼族的事我也听说过，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和火狼族世代交好罢了，也真的是可怜。不过还好，至少还留有血脉残留在世间。”贤老叹惋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神为什么要灭凡间种族？”柳毅急迫，因为在他的认知里，神是掌柜天地秩序的存在，理应不会掌控凡间事才对啊。
“没错，一般的神不会干预凡间之事，不过天神殿是个例外。”
“因为他们掌刑罚……”
“一般，凡人若是忤逆了神，那么神就会降下天罚，这都是天神殿在控制，他们一直监控天地，避免有凡人扰乱秩序。不过若是有人做得太过，所谓的天灾就会来临。至于要让神亲自出马，那应该是大乱的时候才有。历史上也有过，不只是银狼族一族是被灭族的，不过你一定不要在外界到处说，否则柳家就是下一个银狼族。”贤老一边为他解释，一边也在警告他。
柳毅瞳孔微缩，身子都有些颤抖，王潇见到赶紧问道：“柳毅，你怎么了？”
“没事，我有点累，先让我休息一下。”柳毅招了招手，然后就在草坪上直接躺下了。
其实他是想将一些事对贤老问清楚。
“贤老，你的意思是说，在那天神族的一念之间，柳家就会被灭吗？”柳毅声音有些颤抖。
贤老答道：“没错，那是他们的力量，作为天地主的力量。不过一般情况下，也没哪个神想要来管凡人的破事。”
柳毅沉默，他在思索，柳家的情况，如今他只是想要柳家在天炎城不要被打压就行，所以他努力修炼，希望自己能在面对洪家，谢家甚至天金商会这样的势力时，能有话语权。不过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个神的存在，在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盯着他们，那才是悬在头上的大刀。
“贤老，人类的最高境界是……半神吗？”柳毅问道。
“嗯，因为人类没有办法挣脱身体所有枷锁，没办法洗脱凡骨，所有终其一身无法成神。”贤老回答道，语气十分坚定。
“那贤老你呢，解开八十九道枷锁，你身前什么境界？”柳毅问道，眼中隐隐有着血丝浮现。
“忘记了，生前的事我大多记不清了，不过我还是记得，我风云之时，中州的半神还轮不到现在那位来做！”贤老几乎都没思考就回答出来，因为这是他的骄傲，如今整个大陆，半神只有一位，而且那还是在神的帮助下得到的修为，让其掌管凡间大局的。
“你知道他？”柳毅惊讶了，问道。
听见柳毅这么提问，贤老呵呵笑到：“当然知道，那个混小子为了得到力量，向那些神妥协，最后才登上半神之位，掌管凡间。但作为代价，他一生无法登入神殿。”
“可惜了，我还没有看见他风火的时候啊……”贤老的声音有些怅然，还在“风火”二字上若有若无的强调了一番。
柳毅也听出了些名堂，想必贤老和那半神直接还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那，您精神力等级呢？”
“以阵师作名，神域师。”贤老不咸不淡地回答着，不过眼中有着一丝莫名之色流过，看着柳毅。
“以阵师作名？什么意思？”柳毅突然有些疑惑，问道。
“很简单，精神力的修行者一般都会以自己最擅长的一项作为等级标准，老夫擅长的是阵法，所以精神力等级是神域师级别，若是善于炼丹，则是神丹师级别。”贤老解释道。
“果然很强啊，离圣级只有一步之遥。”柳毅在心中佩服，不过却没有对贤老传音。所谓神域师，那是在仙阵师之上，能够布置出弑神阵法的阵师。
沉默片刻后，柳毅问道：“贤老，你现在还愿意收我为徒弟吗？”
贤老闻言，眉间的皱纹变得更多了，仿佛是有些提防的看着柳毅，问道：“为何如今想拜师了？”
柳毅回答道;“因为我不想把家人和我的命运交给谁，哪怕他是神。”
“你想忤逆神意吗？”贤老的语气带着审讯，严肃了很多，不过柳毅仍然不为所动。
“并无此意。”柳毅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答到：“我只想守护家人！守护朋友，守护所有相信我的人！仅此而已。”他的声音不大，但却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虽然他目前只是一个枷锁境的人类，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他确确实实没有因为银狼族的灾难而感到恐惧，而是激起了他的斗志。但他同时也恐惧，恐惧有一天眼睁睁看着族人死去而自己却无事能为。
他知道，母亲被杀，自己的父亲基本上是懊悔了半生，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家族和自己身上。他时刻都在懊悔为何自己没有能力救下母亲，但他确实没有实力。柳毅虽年纪不算大，但也懂弱肉强食的道理，他也相信神不会乱来，但他不想让别人能有权决定自己命运的力量，不想因为力量不够而懊悔一生，不想花费一生去补偿一个人。
所以，他想变强。
贤老静静看着面前站立的身影，虽然只是在精神世界里的一个虚影，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弱不禁风，不过此时在贤老眼中，他却格外的强硬，这不是来自于他的力量，而是他的毅力。
“神，是你想象不到的强大，翻手遮天，翻手覆地，别说在大陆上，就算是大陆之外也没几个人敢和他们相争。”贤老淡然的看着那金色魂光凝出的人影，语气中审讯之味甚浓。
柳毅点头，道：“我知道。”
对于家人，从小就算他的逆鳞。在华源城的时候就是如此，所以他成了华源城的第一人。不过到天炎城后，他发现了原本在华源城的影响力变得若不可言，取而代之的是许多大刀都举在柳家头上，所以他又要去奋斗，努力，不然哪来的话语权？
柳毅心中明白，他获得力量不是想要和那些神去争斗什么，对于他们霸主的地位柳毅没有丝毫兴趣，不过他不想将命运交给其他人决断，他也很讨厌别人一声令下你人头落地的感觉。
贤老眯了眯眼睛，本来就皱巴巴的脸色如今皱纹更多，“你太弱了，而且资质并不算太好，就算你穷尽一生也不过到我生前的地步，没办法达到神的。”
听见贤老的否定，柳毅心中有些不甘，手中的拳头都不知不觉地握紧了。确实，别人说他是天才，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那是努力修炼的结果，他不是什么天才。
“我能努力，我会去学习，我也会成长，因为我想要守护我心中的人，无论是菲儿姐，芊儿，还是炎叔，三伯……还有父亲，我不想看见他继续懊悔下去，我也想把担子接过来，你说得没错，我太弱小，就算是在天炎城我也不过是个能被随手灭掉的平凡人，这样的人是没权去守护谁的，所以我才要变强。”
“因为我知道，弱者是来变强的，强者是来被弱者打败的！”
柳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儿时的回忆不断涌出，虽然只是在三岁的时候母亲就离去，但他仍然记得自己母亲生前所说的话，也记得床前自己看见母亲苍白的脸时的那份痛苦。
现在，这份感情涌出，柳毅每说一个字灵魂都会颤抖，精神都会承载巨大痛苦，这是他藏在心里的事，他想将表面的阳光表现给别人看，自己默默变强。不过现在是在精神世界，任何人都隐瞒不了情感，包括柳毅亦或是贤老。
察觉到了柳毅说话的时候，周围精神空间的颤抖，贤老心中也有些释然，其实他知道柳毅心中的坚毅，也知道这孩子心里有太多事没有说出，将那些痛苦的事埋在心底，就算是他也不能窥见。
他和柳毅相见太晚，相处时间也不长，对于柳毅以前的事他基本不知，这也是他为何最初提过收柳毅为弟子，但后来又未提半句的原因，他想要真正了解这个孩子的过往，但奈何他只是灵魂体，不能脱离柳毅存在，不能去调查什么。所以除非柳毅亲口述说，否则他一直都不会知道。
不过今天看来，他的目的是达到了，但同时他也震撼了。丧母，是很多人都要经历的，幼时丧母的人，他生前见过太多太多，其中大多被仇恨蒙蔽心灵，甚至很多人不惜踏入至邪的那一步也要为母报仇，想柳毅这样因丧母而励志的人，他也见过，也不少。但想颠覆神的控制的人，他是唯一。就算是年少轻狂，但他也知道，自己生前却没有这样的魄力。
“好，好一个强者是来打败的！”贤老苍老的眼中掠过一抹精芒，说道，“你想打败神吗？”
“我想有那份力量。”
“可我没有神强，也不是人类的巅峰。”
“但我相信，你无限接近神，你也能让我到那一步。”
一个沧桑，一个坚定，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这片灰暗的精神世界响起，当听见那个‘无限接近神’的时候，贤老脸上都有着一丝自傲。没错，论古今，他能称第一人，中州的半神在他面前不过是个狗屁，生前如此，生后亦如此！
“哈哈哈……”
贤老的笑声在精神世界回荡，笑声充满沧桑，也充满自信，就连柳毅也能听出，那是对自己本身实力的自信，对于贤老而言，若不是神的干扰，他一定能取那位而代之。
“好久没有人这么对老夫说话了，没错，我是无限接近神，若是我能找到那株药草就能解开最后一个枷锁，那个时候就能直接登入神殿，略去半神，到至神的那一步！”
“奈何……”
说到最后，贤老脸上沧桑再现，不过更多有着不甘和怨恨，柳毅知道贤老当年一定遭遇了什么。毕竟虽然贤老看着苍老，但灵魂强度很高，就模样看来并不是自然老死的。
“略去半神？那是什么意思？”柳毅疑惑。
“若是你能到那个境界的话，就知道了。不过你现在还早。如今你的精神力在四品左右，也就相当于元力枷锁，无论哪方面都只是凡级的境界。”贤老看着柳毅，缓缓说道，“枷锁是上位神禁锢凡人的手段，每个凡人都逃脱不了，不能挣脱枷锁就不能晋升成神。”
柳毅静静听着，虽然贤老说的东西离自己有些远，不过并不表示对自己没用。
“贤老，我想成为你的徒弟，能否收我为徒？”柳毅面色认真，道。
看着柳毅正经的表情，贤老的眼睛也微微眯了眯，但并没有拒绝，“我会尽可能教你一点东西，你的灵阵天赋我不怀疑，不过收你为徒这件事，等你夺得大赛冠军再说。”
柳毅闻言大喜，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欣喜的笑容。不过很快这种欣喜就被他压下去了，毕竟还有大赛，还有芊儿没有找到，叶天也没有消息，而且自己离主城还那么远。总而言之，这个世界的事还有很多没完成。
看见柳毅能很快控制自己的情绪，贤老脸上也有一丝淡淡的笑容，“好了，外面那妮子已经等不急了，你快出去吧。”
“哦！”听见贤老提醒，柳毅才反应过来王潇还在外面。
对着贤老深深一拜，柳毅也不耽搁地将精神收回。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王潇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柳毅当即就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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