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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旷世恶君19
“姑娘,这是耀王命人炖的当归人参汤。”宫人端来了补汤。
小芍接过汤碗,服侍着苏碧落喝汤。
苏碧落却没什么胃口,并不想喝,“先放下吧。”
“姑娘,耀王说了,姑娘若是不喝,那奴婢就要受罚。”宫人哀求说道,一脸为难。
苏碧落顿时没辙,那人怎么只知道拿人威胁!
从小芍手中接过了碗,苏碧落勉强喝了小半碗。
宫人瞧见她喝了,想着可以交差不用受罚,自然是转身而去。
午后的阳光大好,这样舒适的日子,她望着那只老鹰,只觉得抑郁难挡。
则影的目光在苏碧落与鸟笼之间徘徊游移,过了一会儿,他将笼子提进屋去。
老鹰发出凄厉的嘶叫声,丝毫不亚于它失去同伴时的悲鸣。
不知不觉中日落西头,小芍扶着苏碧落进屋。
临近晚膳,诺大的桌上惟有苏碧落一人。
风天耀不知道去向,则影亦是。
小芍轻声说道,“姑娘,耀王前去皇上的晚宴了。”
原来是晚宴。
苏碧落点了点头,瞧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可依旧没什么胃口。
小芍却在旁边念道,“耀王走的时候,特意吩咐宫人一定要煮些美味,姑娘快些尝尝吧。”
苏碧落有一瞬间失神,扭头笑道,“小芍,一个人用膳没意思的,不如你坐下来陪我一起吃。”
“不,这可使不得。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女医官,怎能和姑娘一起用膳。”小芍惶恐说道,不敢从命。
“坐吧,你若是不陪我,我也不吃了。反正这儿也没人,不会被人发现。再说了,要是有人发现,也是我硬拉你一起,别人也怪罪不了你。”苏碧落拉着她的手坐下,小芍听见她这么说,只好顺从了。
小芍吃得津津有味,这些美食可是平常时候吃不到的。
用过膳洗梳上了床塌,苏碧落听见远处的丝竹之声隐约不断。
只是这热闹全是他们的,这座皇宫对于她而言是冷冷清清。
“小芍,你给我说说这夜月国的事儿吧。”躺了一天闲来无事,确实睡不着,苏碧落闷得发慌。
小芍听话地搬了椅子坐在床沿,娓娓道来,“姑娘,皇上只有一名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深受皇上宠爱,他的母妃就是董妃娘娘。皇上还有八位公主。说起那八位公主,最漂亮的当然要属八公主夜楚楚。她不仅人生得漂亮,而且善良活泼,宫里的人都喜欢她。”
小芍说着宫里的事儿,苏碧落静静聆听。
“除了八公主外,其余七位公主都出嫁了。”小芍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说道,“姑娘,其实小芍觉得耀王对姑娘挺好的。”
苏碧落顿时诧异,“有么?”
“有啊!”小芍猛点头,“姑娘知道么?我听说啊,先前太子殿下找到了伤姑娘的贼人,可是那贼人死了。殿下说要送给耀王十个美女呢,可是耀王却说……”
苏碧落睁着大眼睛,瞧见小芍笑着说道,“耀王说,整个夜月,无论哪个女子都不是我要的。”
那么突然,她的心忽然一动,像是被触动了。
他怎么会这么说!他为什么这么说!
“姑娘,您跟了耀王一定好多年了吧?虽然我年纪小,可是我觉得女儿家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实在是不容易,更何况是耀王这样的男子呢。耀王能这么说,一定是姑娘有心了。”小芍喃喃说着,苏碧落感到微乱,索性侧过身去。
“姑娘,您困了么?”
“恩,有些困了。”苏碧落闭上了眼睛,不想去思忖这些。
今日午后,风天耀的话语却在她的耳边盘旋。
他太过偏执,让她心中激起千层浪。
得不到的东西,竟然说毁了也好。
这个家伙绝对是惹不得,若是惹了他,真不知道是什么下场,可是她却早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很多时候,苏碧落都会想想,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招惹他,恐怕她会过得很平静。
怪只怪年少贪玩。
夜渐渐深了,设有晚宴的大殿内却热闹非凡。
歌舞升平,鼓乐绕梁。
大殿之上祯王和董妃双双而坐,左为太子夜恬,以及几位公主驸马。右为大臣使节。
至于风天耀,他则被安排坐在右边最靠近祯王的桌位。
晚宴开始至现在,众人一边观赏绝美歌舞,一边喝着酒尽兴。
忽然,大殿外徐徐步入轻盈的女子。
女子一身粉紫色霓裳,勾勒出纤细曼妙的身姿。她的脚更是小如三寸金莲,步步生花。她每走一步,脚下印出一朵莲花,金色的粉末芡出莲花。巧颜兮盼,美眸生波,她笑起来仿佛这世上任何的事物多失去了颜色,亦是让人忘记了存在。
来人正是八公主夜楚楚。
夜楚楚一到来,惹得众人注目,她微微欠身,“父皇万岁!女儿给父皇请安!”
“你起吧!”夜祯瞧她恢复了女儿家打扮,又见满殿的人都往她瞧,更是自豪。余光瞥向右侧,果然风天耀也在瞧她,他满意喝道。
“谢父皇!”夜楚楚起身,伸手拂向后边,笑着说道,“这是女儿送给父皇的礼物!希望父皇喜欢!”
两名宫人抬着宝物上前,红色的巾帕盖得严实,众人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熄灯!”夜楚楚走向那宝物,柔声吩咐。
宫人们立刻将灯灭了,大殿内漆黑一片。
夜楚楚慢慢将巾帕揭开,绮丽的光芒由巾帕揭开的刹那闪烁而起,让人为之震惊。
那是一颗纯粹通透的夜明珠,足足有一只碗那样的大小。空气似乎多被凝结,全部环绕至宝珠四周。夜明珠本身发出荧绿光芒,像是黎明初上夜幕离去之前的启明星,又像是无数萤火虫聚成的光球。它散发出独特的光芒,吸引了众人目光。
夜月国以珠宝为名,夜明珠自然也有。
但是这么大的一颗夜明珠,这样的明亮,实在是稀少罕见。
恐怕九国大陆,再也找不出第二颗这样的宝珠。
大殿内寂静无声,不知道谁忽然赞美叹息,“真是美轮美奂,世间难寻啊。”
夜楚楚捧起那颗夜明珠,借着宝珠的绿光,她再次欠身请安,那模样显得格外柔美虚无,飘渺的身姿摇曳,“这颗夜明珠是女儿送给父皇的礼物,希望父皇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夜月国国运昌荣,百姓风调雨顺。”
“祝愿吾皇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夜月国国运昌荣,百姓风调雨顺。”臣子们纷纷附和。
刹那之间,大殿灯火通明,宫人们又将灯火逐一点燃。
夜楚楚这番玲珑心意,夜祯已然喜形于色,“好,孤很高兴!”
“女儿敬父皇一杯!”夜楚楚取过一杯美酒,执袖相敬。
饮下一杯酒,夜祯笑道,“楚楚,你就与耀王同坐一桌吧,也好离孤近些。”
“是。”夜楚楚乖巧应道,转身走至右侧第一桌。
夜祯这话一出,着实让众人心中生困。
八公主应该和其他几位公主坐在一起才对,现在居然安排到耀王身边了。祯王的安排看来没有那么简单,恐怕是为了要拉拢耀王,想给八公主制造机会,好亲近耀王。
这样一来,拉拢的不单单就是耀王。
还有,让八国忌惮的圣歆王朝。
对于那些目光,风天耀一向不会理会。他独自饮着酒,则影就跪坐在他的身后。他低头不语,想着方才那颗夜明珠,就想到了他那位不安分的娘亲,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将娘亲牢牢看住。
他沉静思量,忽而听见身旁传来柔柔女声,“耀王,你的风寒好些了没?”
风天耀徐徐扭头,瞧见夜楚楚坐在他的身旁,关切地望着他。
“恩。”他漠漠应声,算是回了她的话。
夜楚楚瞧他这样冷淡,倒也没有怎么生气。只是见他继续喝着酒,一杯又一杯,忍不住又道,“耀王,受了风寒的人,不宜喝那么多酒。”
许是不想再开口说话,许是不想再与她多有任何纠缠,风天耀索性放下酒杯,不再喝了。
夜楚楚见他如此,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丝竹声再起,舞姬们身穿奇装异服依次闪入殿中,跳起了西域风情的波斯舞。她们头纱遮面,别有一番风情。特别是领舞的舞姬,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跳起舞来让人魂牵梦绕,她是夜月极富盛名的女子,名叫雪姬。
雪姬,人如其名,肌肤如雪,唇红齿白,是个冷艳的女子。
众人聚精会神地观赏这绮丽的波斯舞,被雪姬妖娆的风采所迷。
夜楚楚不经意间侧目,发现身旁的这位耀王镇定自若,完全没有被惊艳。雪姬在他眼中,竟然完全被漠视。
“耀王,你戴着铜面具,会不会气闷?”夜楚楚好奇问道。
风天耀默然不应,径自坐在那儿旁若无人一般。
夜楚楚等了许久也等不到他应声,这下子是有些委屈。她突然很想摘下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难道真的长满了麻子?还是很丑?
又或者,这张铜面具下的脸会让人失神的俊美?
雪姬摆动着腰枝,婀娜的身材曲线毕露。纤细的胳膊慢慢伸展开,整个人在原地跳转着圈。她的目光,不时地投射向左侧而坐的太子。
夜恬喝着酒,俊颜冷冷的,神情更是无谓。
没有得到眼神示意,雪姬依旧灿烂微笑,只是眼底却蹿过一抹失落。
容治坐在右侧比较靠后的位置,他本就无心欣赏,全部的心思都惦记着另一个人。不知道她怎样了,有没有好一些。他不动声色地扫向大殿前方,祯王和董妃正在欣赏歌舞。他侧头望向某个角落,太子在那儿,还有……风天耀也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容治喝完杯中的酒,将酒杯放下了。
“大人,我去去就来。”
“那你快去快回。”北辽使节应了一声,容治作揖离去。
出了宴会大殿,容治立刻奔向遂安殿。
远离了大殿的丝竹鼓乐,遂安殿这边就显得冷清许多。尽管一路走来,宫中挂着红色的喜庆灯笼。就连巡逻的侍卫,提着的灯笼也是贴有“寿”字。穿过无人小径,遂安殿就在前方了。
容治刚奔进春院,宫人瞧见了他,立刻上前喊道,“使节大人。”
“我是来见苏碧落的,请帮我通传一声。”容治沉声说道。
“大人请稍等。”宫人回道,转而奔进屋去。
卧房里,苏碧落闭上眼睛正在养神,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着。也许是因为之前睡了太久,又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大好的原因。
“咚咚——”敲门声响起,小芍前去开门。
“怎么了?”
“小芍,外边有位使节大人要见苏姑娘。”
“使节大人?”
“北辽国的使节容治大人。”
“姑娘已经睡了,你去回了使节大人。”
“是。”
宫人和小芍在门口小声对谈,屋里的苏碧落听得一清二楚。北辽国?容治?她急忙转过身来,开口喊道,“我没有睡着,不用回了他,就请他在外厅,我随后就来。”
宫人点头而出,小芍回头道,“姑娘,你不是睡了吗?”
苏碧落径自掀开被子,想着不好拆穿自己,轻声说道,“刚才睡了一会儿就醒了,现在也睡不着了。小芍,你帮我穿衣服扶我出去”
小芍急忙将厚实的斗篷披在她的肩头,扶着苏碧落走到了外厅。
容治已经在外厅等了片刻,听到脚步声急忙扭头,只见苏碧落在一名宫人的搀扶下走进厅来。胸口的伤虽然开始愈合了,但是身体还很虚弱,脸色也有些苍白。她也瞧见了他,露出一抹笑容。
容治迎了上去,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从宫人手中扶过她,让她坐下了。
“姑娘,我就在外边候着。”小芍虽然不知道她和这位使节大人是什么关系,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熟识。想着两人肯定是有话说话,她也不好多留,回了一句转身就出了外厅。
“你是不是已经睡下了?如果睡下了,让宫人跟我说一声就好了!何必起来见我?身体还没好,这样走来走去扯到了伤口怎么办?我可以明日再看你!”容治弯腰说道,伸手抚开她肩头散落的发丝。
苏碧落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其实我睡了一天了,也没有睡着!不过今晚不是祯王寿宴吗?你怎么过来了?宴会散了吗?”
“没散,这会儿时辰还早,当然不会散。我是悄悄出来的,不能多呆,马上就要回大殿去。倒是你好不好,伤口还痛不痛?”容治难掩担心沉声问道,仔仔细细地在她身上打量。
苏碧落原本就不丰盈,现在受了伤就变得愈发瘦弱了。她笑起来的时候,淡淡的,柔柔的,让人感到舒适。此刻的她,周身聚集了一股难以言语的嬴弱,透着几分骨子里透出来的灵巧聪慧。
这样的她,让容治有些不想放手。
“阿治,我没事,我很好,你不要担心。过几天我就会恢复了,和以前一样会跳会跑,什么事都没有。”苏碧落听见他这么说,知道他是乘机偷跑出来的,又是感动又是不安。
容治怔怔地望着她,回神说道,“这就好。”
“碧落。”他又喊了一声。
“恩?”
“你……”容治思忖着想了想,开口问道,“祯王大寿将完,我也要回北辽国。你有什么打算?你是回阁邱国吗?还是继续跟着风天耀?”
苏碧落顿时蹙眉。
那些银子没有着落,那张契约还在他的手中,银两没有还清,她当然是走不了的。
苏碧落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转而催促,“阿治,你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被发现的话,那就不好了。”
“碧落!”容治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急急喊道。
苏碧落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阿治,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无论我是回阁邱国,还是继续跟着他,我都会好好照顾自己。”
“照顾自己?你若是会照顾自己,也不会受伤了!”容治依旧不放心。
他心里明白,那些贼人一定是冲着风天耀而来。苏碧落只是寻常普通的女子,肯定不会有什么仇家,而且她才刚来夜月,根本就不会与谁结仇。她这样跟随着风天耀,无疑是跟着隐患,随时可能会遇到危险。
况且,到底是谁派人射杀她,这还是未知。
她的安危,也同样未知。
苏碧落无声叹息,只好装出自己困倦的样子,喃喃说道,“现在我有点困了,好想睡觉。”
“那快去睡吧,我也走了。”容治不再逗留。
小芍就在厅外等候,门一推开,她扶身请安。待容治走出院去,她奔进厅内,扶起了苏碧落。
“姑娘,这位使节大人这么晚了还来探望姑娘,一定很关心姑娘!”小芍边走边道。
苏碧落道,“我们是儿时的伙伴。”
“原来是青梅竹马!”小芍恍然大悟。
青梅竹马?苏碧落念着这四个字,感到有些生疏,还有些奇怪。
其实他们三个,是在同一时候认识的。
小芍双眼发光,笑着说道,“我看耀王待姑娘好,这位使节大人待姑娘也好,不知道姑娘心里更偏向谁呢?姑娘喜欢谁呢?”
喜欢谁?苏碧落脸上一红,忽然茫然。
容治匆忙赶回宴会大殿,众人正在行酒令。
“怎么去了这么久?”使节大人不悦地低声质问。
容治沉声回道,“刚才喝多了酒,所以我出去走了走醒醒酒。”
使节大人自然也不多说什么,恰巧轮到他行酒令,兴高采烈地加入了行列。
容治漠漠侧目望去,瞧见风天耀坐在那儿。而他身边的八公主,似乎正在和他说话。他瞥向后边的则影,目光在一瞬间对上了则影,他知道则影发现了他方才的离去。
容治拿起酒喝了一口,从容冷静。
“少爷,他回来了。”则影朝前栖近回禀。
一整个晚上,风天耀都没有怎么说话,也没有喝酒。
夜楚楚接到了花枝,展露笑颜接了酒令,“我有一枝花,斟我紫儿酒,唯愿花似我心,几岁长相守。”
“好!八公主好才情!”众人夸赞道。
夜恬注意着夜楚楚,只怕他这宝贝妹妹会与那风天耀相谈甚欢。
只是一晚上,风天耀都没有怎么说话。
夜楚楚将那花枝双手递向风天耀,他伸手取过,富有磁性的男声幽幽响起,大殿里忽然安静下来。他的举止幽雅,手指夹着花枝,念出了诗句,“满满泛金杯,我把花来嗅,不愿花枝在我旁,付与他人手。”
风天耀念出这四句诗词,惹得在座众人拍案叫绝。只是暗自静默一想,却又觉得不妥。这酒令其中暗藏的意思,足够让人生惑。若是将花枝喻为八公主,那么最后两句诗词却是隐语道明。
众人依旧在笑,不敢多言,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耀王这诗果然绝佳!”
“所言甚是!正是绝佳!”
“满满泛金杯,我把花来嗅……好诗好句!”
众人举起酒杯相敬,风天耀放下花枝径自倒了三杯酒,执杯对向高位上的夜祯,漠漠说道,“祯王陛下,我敬陛下三杯酒。”
“第一杯,祝祯王福寿安康!”
“第二杯,祝百姓安居乐业!”
“第三杯,祝夜月与圣歆永世交好!”
风天耀每说一句,就喝下一杯酒,他风姿绰绰,自有一股逼人英气,浑身透射出不一样的卓越气质。而他醇厚的男声格外动听,竟然比丝竹鼓乐还要醉人出众。他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却又显得那样夺目。
夜楚楚侧目望着他,盯着他的铜面具瞧了又瞧。
隔了一张面具,她在脑海里描绘着他的容貌。
“好,你这三杯酒孤一定要喝了!”夜祯大为高兴,亦是一连喝下三杯。
“祯王陛下,我突然有些不适,所以只能先行先离席,还希望不要扫了陛下的兴致,陛下莫要怪罪。”风天耀道。
夜祯得了他那三句话,心情哪会不好,拂袖道,“你身体不适还要来陪孤喝酒,孤怎么会怪罪你!你快些回去歇息,明儿孤再与你好好聊聊!”
“谢祯王。”风天耀站起身来,则影跟随在后。
容治默然不语,当两人走出大殿以后,他才抬头瞥了眼他们离去的方向。
而坐于左边桌案的太子夜恬冷哼了一声,像是十分不满。猛地抬手喝下一杯酒,望向对面孤单而坐的夜楚楚,朝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不要一个人在那儿。
夜楚楚瞧见夜恬的举动,自然明了。
她正要起身,余光扫向那枝被遗落的花枝,整个人一怔,她拿起花枝走向了夜恬。
待她在他身边坐下,夜恬说道,“一枝花枝,你拿着做什么。”
“太子哥哥,你不觉得这枝花枝特别漂亮么?”夜楚楚双眸泛光,盯着花枝的粉色花苞。
夜恬眉宇一皱,忍不住叮咛,“楚楚,不要和他太接近,他受了风寒会传染。”
“若是真的会传染,那我刚才坐在他身边那么久,早该传染了。而且还是父皇让我坐在他身边的,他一定只是寻常的风寒,不打紧的。”夜楚楚自有一番解释,没有再听信于他。
夜恬见她神色不对,小脸绯红,低声问道,“怎么?难不成你对他有意思?”
“什么!什么有意思!太子哥哥莫要乱说!”夜楚楚摇了摇头。
夜恬又道,“你不是对他有意思,那为何拿着这枝花枝不放?”
“我只是觉得……”夜楚楚思忖了下,喃喃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很奇特很与众不同很神秘。”
恐怕他是唯一一个对她这样冷漠的男子。
满满泛金杯,我把花来嗅,不愿花枝在我旁,付与他人手。
夜楚楚暗暗念着最后两句诗,忽而一笑。
灯火阑珊,宴会的大殿里有酒香散出。深蓝色的夜空,漆黑如墨,月牙儿悬挂于高空之上,伴随着星辰闪烁。
月影落在湖面,星光荡漾洒下。
遂安殿春院的卧房里,苏碧落侧身躺着,依旧没有睡着。
“我看耀王待姑娘好,这位使节大人待姑娘也好,不知道姑娘心里更偏向谁呢?姑娘喜欢谁呢?”小芍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让她感到烦扰。
可她为什么会烦扰?
正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烦扰,苏碧落愈发睡不着了。
突然,听见“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小芍轻柔的呼喊声随后响起,“耀王!您回来了!”
“出去!”低沉的男声喝了一声,小芍应声而出,门又是“嘎吱”关上了。
苏碧落背着身,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怎么回来了?难道是宴会结束了?她揣测良久,却不见他有任何动静,他到底是做什么?怎么不出声?
正当她狐疑的时候,风天耀走到床沿。
他一栖近,就有酒气逼近,让她难受得蹙眉。
苏碧落只好假装睡觉,想着他见自己睡着了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没有想到风天耀偏偏在床畔坐下,却依旧没有说话。
虽然她闭着眼睛,但是苏碧落可以察觉到他正望着她。那种目光太过逼人,让她本能的感到不自在。
风天耀瞧见她刻意压制着自己,还有那隐忍蹙起的秀眉,他却不去点破她在装睡的事实,放任她继续伪装。他瞧了她半晌,忽然低下头来,慢慢俯身压向了她。
酒气越来越近,还有他慑人的气势。
苏碧落来不及思索,只感觉双唇被人封锁,他并没有过分地索吻,仅是蜻蜓点水般得碰触她的唇瓣。他的唇,薄凉的温度,让她沾染了些许寒意。
刹那之间,他的气息透过吻传来。
苏碧落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听见脚步声响起,又听见门被打开关上的声音。
屏气凝声了许久,她这才睁开眼睛。
一室寂静,仿佛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来过,空空落落。
苏碧落望向他离去的方向,手指轻触唇瓣,却是懊恼不已。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吻了她!
苏碧落没有提起那个晚上的吻,只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依旧是像往常一样过日子。
她不提,他更是不会提。
风天耀一向我行我素,很多时候纵然是问他,他也是不会答的。
可是,苏碧落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是说不出来缘由。
或许是因为,风天耀突然对她冷漠疏远。其实他能这样对她,她应该高兴才是,还省了心不用被他烦扰。但是每每目光不经意间与他撞上的时候,他那双慑人的眼眸总会让她心悸,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这些日子,风天耀三不五时被夜祯请去叙话。
由于她的伤还没有好,他们就在夜月暂时逗留休养。至于其余七国的使节大臣,则在寿宴结束后的次日纷纷起程回各自的国家。
容治也是在次日前来告别的。
那天午后风天耀前脚刚走,容治后脚就到了。
苏碧落依然记得他所说的话,“碧落,我马上就要走了,随大人回去北辽国。你的伤还没有好,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护送大人回北辽之后,立刻就会来找你。在我回来之前,你若是提前要走,千万告诉一声女医官小芍你的去向,我有话要对你说。碧落,不然的话,你跟我一起走?”
面对容治请求,苏碧落只是微笑。
容治知道她性子一向倔强倨傲,决定的事情更是不会轻易改变。离去之时,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璀璨的水晶放到她的手中,“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很喜欢彩霞水晶,可惜后来弄丢了。这块水晶虽然没有彩霞水晶那么漂亮,但是也还算不错,这次可要收好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不要,那就丢了吧。”
苏碧落一听这话自然无法拒绝,只得握住水晶欣然接受。
容治就这样走了,随着北辽国的使节大人走了。
苏碧落则继续留在宫中休养,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眨眼就过了十余天。
这十余天,她过得很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伤口在慢慢复原痊愈,她已经可以下地走动。再加上那金蟾蜍之泪的效用奇迹,平日里金衣玉食也是照料有佳,伤口不但好了,她也能跑能跳,完全和健康的人没有差别。
几个宫人正在后院里打扫,悄悄说起了话来。
“这些日子,耀王天天被皇上请去,宫里都在传皇上要把八公主许给耀王。”
“楚楚公主这么漂亮,耀王一定会喜欢八公主。”
“我想也是呢,所以碧落姐的伤好了,耀王也不肯走。”
“可是碧落姐不是耀王的人吗?她难道都不会生气?”
“你真是傻!碧落姐只是耀王的贴身侍女,就算是有所不甘,也只能如此。”
“耀王很喜欢碧落的,碧落受了伤,他都亲自抱她回来。不过现在皇上有意将八公主与他撮合,我看耀王一定也对八公主有意思了,所以才会冷落了碧落。哎,好歹也有过疼宠的日子,已经够了。”
“可是我觉得碧落姐人很好,有些替她委屈。”
“咱们八公主也很好啊。”
宫人们小声地说着话,苏碧落站在院外,一时止步不前。
忽然,身后响起漠漠男声,“苏姑娘,请跟我来。”
苏碧落回过神来,扭头瞧见则影站在身后,轻声回道,“我放下东西,就随你去。”
苏碧落本要亲自洗衣服,这下只好将衣服转手交给宫人们来洗。
煦丽的午后,皇宫的后花园鸟语花香,正是灿烂时光。
六角亭里,夜祯和风天耀正在下棋对弈。
不远处的小径,董妃与夜楚楚并肩慢慢走来,身后跟随了几个宫女。董妃富贵明丽,夜楚楚娇俏可人。特别是夜楚楚,今日的她梳了好看的蝴蝶发髻,蓝绿色的霓裳,整个人轻盈的像是一只蝴蝶翩翩欲飞,笑容更是甜美。
董妃从宫女手中端过托盘,将糕点放在了石桌上,“皇上,耀王,这是臣妾和楚楚一起做的糕点,你们尝尝吧。”
“天耀,你的棋艺实在是精湛,孤输了。”一盘棋恰巧下完,夜祯叹息道。
“祯王谦让了。”风天耀幽幽说道。
夜祯道,“来来来,和孤一起尝尝这糕点。”
夜祯拿起尝了一块,风天耀也拿起一块糕点。
瞧见两人吃着,夜楚楚开口问道,“父皇,耀王,糕点的味道怎样?”
“味道不错,没想到我们楚楚的手艺这么好!孤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夜祯笑着说道。
董妃在一旁道,“这丫头一早就问我该怎么做糕点,让我教她做。刚刚蒸好的糕点,马上就拿来给皇上还有耀王尝一尝。”
“八公主亲自做的糕点,这让我受宠若惊。”风天耀放下咬了一口的糕点,浅尝辄止。
“没什么,只是一些糕点,就当是我送给耀王到来夜月的礼物吧。”夜楚楚灿烂微笑。
风天耀望着她,不疾不徐说道,“八公主送了礼物给我,可是我却没有礼服回赠。不知道八公主想要什么,我也可以送给八公主。”
“礼物?”夜楚楚睁大了眼睛,“你要送给我礼物?”
“恩。”
“什么都可以吗?”
“恩。”
风天耀再次应声,夜楚楚扬起唇角,大胆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说了。之前听说耀王受了风寒不宜吹风,现在应该好些了吧?不知道可不可以将你的铜面具摘去,让我瞧瞧你的模样?”
“你就不怕我长得不好看吓到你?”
“我不怕。”
风天耀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探向面具,将其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