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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密谈
“来人!”苏清河站起身来,对外面喊道。
兰嬷嬷应声就进来了,“夫人有什么吩咐!”
“让钟善安排一下,我要见安郡王。”苏清河说完,就进了里间重新梳妆,换了出门穿的衣服,根本就不担心被拒绝。
兰嬷嬷愣了愣,才退下去。要是没理解错,夫人这是打算悄悄的见安郡王,而不打算声张。
钟善听了兰嬷嬷的转述,站起身来,“我这就去禀报王爷,老姐姐回去服侍吧。”
兰嬷嬷目送钟善出门,才转回上房。
此时苏清河已经打理妥当,静静的坐着喝茶。
安郡王府。
白远推开书房的门,“主子,姑奶奶要见您。”
安郡王抬起头,“你说谁!”
“住在南苑的姑奶奶。”白远轻声道。
安郡王白了白远一眼,他当然知道他嘴里的姑奶奶是谁,只是太过诧异而已!这个时候,自己的这个妹子前来求见,能有什么事呢。“那就去安排吧!”
白远躬身退出去,疾步而去。
安郡王放下手上的公文,站起身来。心里不由的猜测,难道是沈怀孝回去说了什么不成!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不堪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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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留下来照看两个孩子吧。”苏清河临出门这样交代兰嬷嬷,“将军要是回来……”她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颇有些深意的看向兰嬷嬷。
“主子身上不爽利,安排将军在书房歇息。”兰嬷嬷心里一禀,知道这是不打算让沈怀孝知道。她是安郡王的人,说到底,是贤妃的人。两位小主子在她心里也没差多少。虽然跟王爷感情更深些,但对这位小主子,心里也是怜惜的。她自然知道怎么处置眼前的情况。况且,主子没避讳他们,就已经是信任和认可了。
妇人在月事期,被视为不干净。大户人家,往往夫妻分床睡。这个理由挺好!
苏清河这才点点头,转身跟在钟善的身后。
果然,南苑是有密道的。从假山进去,走了一盏茶功夫,才进了安郡王府。
白远已经在出口等着了,“姑奶奶,请随小的来。”
书房的门从外面推开,安郡王回过身来。
苏清河掀开斗篷的帽子,露出脸来。“哥!”她福了福身,行了礼。
安郡王点点头,“把斗篷脱了吧!屋里热。”说着,就转身去沏茶。
苏清河解了斗篷,自然的在安郡王的对面落座。仪态端庄,礼仪完美,丝毫也不比在宫里长大的公主逊色。
安郡王满意的点点头,斟了茶递过去,“尝尝看,这可是父皇赏的。每年也不到两斤的极品呢。”
苏清河端起来,在鼻子下闻了闻,喝了一口。茶在舌尖绕了绕,才咽下去,“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安郡王眼睛一亮,“妹妹也是茶道高手啊!”
“学了个空架子唬人的!”苏清河没有丝毫尴尬的漏了底,“装腔作势罢了!”
安郡王一愣,既而哈哈大笑,“要么说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呢,怎么这么有默契!”他朝门外叫人,“来人,把这劳什子收了。一个茶碗没有酒盅大,不够折腾人的。”
白远进来,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王爷,这折腾劲的!
“去厨下要两碗酒酿来!”苏清河道,“我们就喝那个。”在辽东时,她就注意安郡王的饮食喜好了。两人的口味颇为相似。如今她一副当家做主的口吻,让安郡王特别高兴,“回娘家的姑奶奶都是娇客,还不赶紧去。
白远连忙应了一声,真别说,酒酿在厨房是常备的。
“妹子深夜前来,不会是来哥哥这吃一碗酒酿的吧。”安郡王笑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一头乌压压的青丝,只用一根白玉簪子簪了。除此之外,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首饰。竹青的衣裙,简单到了极致。但也被穿出别样的风情来。他心里更加满意了两分。皇家的公主就该是这样的。即便不用珠翠环绕,气势也不弱分毫。
苏清河理了理衣袖,突然抬起头,看着安郡王问道,“在哥哥看来,隋炀帝如何!唐太宗又如何!”
她也不知道历史在宋朝的时候,怎么就突然拐了弯。但这之前的历史,却是她熟知的。
安郡王猛然抬头,看向苏清河的眼神就带上了几分厉色。
苏清河半点也不惧,微微一笑,“哥哥以为如何!”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安郡王看着苏清河,眼神慢慢的柔和了下来,“这是皮日休的诗。在为兄看来,还是客观的。”他嘴角泛起笑意,“至于唐太宗,贞观之治开创了大唐盛世,自然不用为兄多做评说。”
苏清河嘴角勾起,“杨广代兄而立才得了隋朝天下,李世民正是由于‘玄武门之变’,才为大唐奠定了数百年的繁华。哥哥以为呢!”
如此直指夺嫡的实质!
让安郡王看向苏清河的眼神,深邃了起来。“妹妹莫不是想效仿馆陶公主。”
馆陶公主,就是‘金屋藏娇’中陈阿娇的母亲。她在汉武帝刘彻的帝王之路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安郡王以馆陶公主刘嫖暗喻,是带有一定贬义的。毕竟,馆陶是以陈阿娇做皇后为条件的。
“馆陶吗!”苏清河笑了笑,“哥哥,我可不想琪儿也有空守长门的一天。”
陈阿娇被废后,被幽禁在长门宫。
安郡王想起那个小丫头,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起来。“那妹妹想如何呢!”
“沈家与哥哥而言,重要吗!”苏清河收了笑意,问道。
“辅国公府根基深厚,军中势力不可小觑。有些棘手!”安郡王没有隐瞒,坦言道。
“那以哥哥看,沈家有没有可能因为我的缘故,对哥哥多几分善意。”苏清河又问了一句。
安郡王摇头,“除非……”他用手指了指东边,就不再说话。
苏清河明白,这是指东宫易位,否则,绝无可能。
安郡王见她默然,不由问道,“你想让沈怀孝执掌沈家,为我所用。”
苏清河摇摇头,“权利依旧收不回来,与哥哥又有什么助益呢。”
安郡王面色一变,“你待如何!”
“既然不能用,就干脆毁了它!”苏清河抬起头,嘴角还挂着笑意。
安郡王站起身来。若是有沈怀孝帮助,毁了沈家的根基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看向苏清河,“你可想好了!琪儿和麟儿可都姓沈。”
“在性命没有保证的前提下,什么都是虚的。”苏清河脸上露出几分凉薄来,“想要我们母子的性命,我可没时间跟他们耗着。”
“釜底抽薪!”安郡王盯着苏清河,“你这一手太过狠厉。”
太子妃的手伸的太长了!苏清河没去剁了她的爪子,却先抽了她屁股下面的椅子。一个失了靠山的太子妃,就是拔了牙的狐狸。因为她连老虎也算不上。如今的嚣张,也不是是借了太子的虎威罢了。
“咱们俩在一个娘肚子里挤了十个月!”苏清河笑道,“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缘分。如此休戚相关,命运与共,我什么好犹豫的。”她甩了甩袖子,再说了,“一个娘肚子里前后脚出来的人,相差能有多大呢。”
这伶牙俐齿的丫头!
安郡王摇摇头,“罢罢罢!不过说了你一句狠厉,就招来你这么多话。”他皱眉道,“沈怀孝那边,你有把握吗!”
“哥啊!”苏清河嘴角一挑,“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征服一个男人罢了。”其他的事,自有这个男人出头。
安郡王呵斥道,“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后不许胡言乱语。”说的跟出卖色相似的。
苏清河不以为意,“又不是别人,正好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爹!夫妻关系好,这不是应该的吗。”
安郡王的心突然梗了一下,他希望妹妹能随心所欲,而不是委屈自己。他早看出来了,这两口子之间有问题。“别勉强自己!”
“不会的!”苏清河坦言道,“是真心想跟他和好,还是想借此达到别的目的,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沈家的存在,对我和孩子,并没有多少好处。倒是坏处不少。对于我,他们不敢如何,但却有权利插手孩子的事。这是我不能允许的。不管是从长期和短期来看,沈家对于我们,只能是鸡肋。即便是沈怀孝,也是一样。”
安郡王点点头,她认为苏清河说的是实话。两人之间有孩子存在,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能让理智凌驾在感情之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殊为不易。
“有什么消息,我会让人告诉你。省得你两眼一抹黑。”安郡王心神一松,就往软枕上靠去。
门外响起脚步声,白远端着两碗酒酿圆子进来,“主子和姑奶奶都用点,只当是宵夜了。”
苏清河也没客气,尝了一口,软糯可口,“想必用果子酱或是果子汁活糯米面,做的团子孩子更爱吃。”她转头看向白远,“你说是吧,白远。”
白远马上会意,“明儿让人给您送去。”
苏清河对安郡王夸赞,“白远不错!”
安郡王翻了个白眼,不经主子同意,就穷大方,当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