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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灿烂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正舒服。
吃饱喝足，各自召回已经跨越物种差距、打打闹闹滚成一团的一狼一雁，带好出门用得上的东西，沈玦跟在慕嘉城后面走出宿舍楼。
锁好门，几步走下宿舍楼门前的阶梯，他朝慕嘉城笑了笑：“好了，我们走吧，出学院以后还要麻烦你带路了。”
作为出身于同一星球的老乡，慕嘉城对他真的没得说，在聊天时知道他这次是头一回离开学院外出后，居然会主动提出在他原本的行程里把他带上。
虽然不是不能离人看顾的小孩子，但他也早就过了一意想证明独立的叛逆期。有人好意愿意顺手照顾自己，总是件让人感激高兴的事情。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下午是要去城里做什么呢，万一被我耽误了，不要紧么？”
“不要紧。”滥用职权给自己今天下午放了大假的慕嘉城摇摇头，姿态一如既往的严肃到高冷。
“你要去的房子在哪里？”
“云汇区……我看一下父亲发给我的消息。”对房子的地址忘了个七七八八，沈玦顿了顿，脚下慢了几分，从口袋里掏出联络器。
“云汇区北三街九弄47号。”
听到一个耳熟的地点，慕嘉城眉头微动，重复了一遍：“北三街？”
“嗯。你知道这个地方？”
“云汇的北三、北四、北五三条街是灰区，又脏又乱。”
“哦……灰区？”好几秒才明白过来慕嘉城的意思，沈玦讶异的瞪大眼睛看向他，“是我想的那样吗？就是治安混乱犯罪横行的那种地方？”
“差不多，不过那里还有一定的规矩。”关于这些，慕嘉城也是从几个同学那里听来的。怕沈玦紧张，他努力回忆着当时几人的闲谈。
“灰区对哨兵向导的身份比较忌讳，到那里以后凝聚出精神体，不会受到什么不该有的打扰……你不害怕？”
“还好。”
自从凝聚出小白并熟悉了它的一二三四种方法后，沈玦对自己武力值的信心便直线上升。再加上身边的慕嘉城是据说武力值远超向导的哨兵，他们两个就算抗不过，逃总行吧？
况且，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灰区这种地方，能开开眼界也很好。
看着沈玦似乎比先前更有干劲的神色，慕嘉城心底莫名漫了满心的心塞渐渐消退。
“你说得对……我会护好你的。”
“可幸好你在，不然也就我一个人糊里糊涂过去了。”
学院门口在望，沈玦一边真心朝慕嘉城笑了笑，一边翻找出准备好的出校准许证。
向导学院跟它隔壁的难兄难弟哨兵学院一样都地处荒郊野林，出学院后要走上十来分钟才能走到周围唯一一个公交站，坐上进城的公交。
学院在城西南方向的远郊，云汇区则在城北边缘，两人在坐了许久的公交之后又转悬浮车，两个多小时后才到达云汇区，在北外街的悬浮车车站落地。
一路上的风景由荒野原生态转至繁华市景，再由繁华市景渐变为矮屋小巷，沈玦在新奇又怀念的同时，也对脏乱差的北三街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
见慕嘉城一下车就召出了星狼王，沈玦也将小白唤了出来。
绕着主人飞了一圈打过招呼，白雁轻盈落脚在两只尖尖直竖起的黑色狼耳中间。
“走吧，这里右拐过两个路口就是北三街。”
“好。”沈玦应了一声，收回四顾的视线，紧跟上慕嘉城的步伐。
随着他们的行进，尚算整洁的道路和热闹的街区离得越来越远，一条狭长的、被斑驳矮墙穿插围拢的旧街道出现在前方。
临街破房子的阳台上、灰黑色脏兮兮的墙根处、枝叶半枯主干粗壮的大树上……沈玦粗粗看了圈，发现几乎每个角落里都藏有看上去无所事事的人。
少年和中年，老人和小孩，男人和女人。
他一个视线抛出去，能对上无数个充满探究、评估、贪欲和嘲戏的视线。
被人当做肥肉看待的感觉着实不怎么样，沈玦清晰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片片浮起的鸡皮疙瘩。
为了早点找到目的地，他努力把注意力投放到寻找街两边的道牌号牌上，却发现这北三街两旁的各建筑上没有一块号牌。
听到沈玦的小声提醒，慕嘉城点点头：“我发现了。”
“灰区的街道跟其他不一样，北三、北四、北五三条街形成一个封闭的区域，一到五弄在外围，五弄以后在内圈。”说着在乘车时跟同学打听清楚的消息，慕嘉城提醒着沈玦绕过一滩污水坑。
“我们先往里走，到时候再请人带路，否则容易被人糊弄。”
“明白了。”沈玦心下不由得庆幸这回有慕嘉城和自己一起过来。
五分钟后，当他在慕嘉城的帮助下避开两次殴斗事件，并看他轻松压制住某个状似看戏路人实则殴斗挑唆犯的家伙，压着他带他们来到九弄47号，并在这座名义上暂时属于他的房子里揪出一群小混混的时候，他心底的庆幸达到了满分。
拍了拍朝外面那群家伙凶相毕露的星狼，沈玦有些头疼的打量着47号里外：“这里真是够乱的。”
“嗯。”
慕嘉城望着那几个没骨头的小混混一溜烟消失在小巷拐角处，收回目光向沈玦征询，“暂时不会有人过来了，我们进去吗？”
“进去吧。”
沈玦伸手碰了碰式样古旧的门锁，摇摇欲坠的触感表明它早就已经丧失了作为锁的最基础、最重要功能。
他微微带上门，后退几步走进这座略显逼仄的房子，准备好好探索一下这个地方。
——虽然他很怀疑父亲口中这座“珍藏了我和莉娅最初相爱那几年最宝贵的回忆”的房子到底还能在灰区人的包围中剩下几分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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