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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墙上的几扇窗户，碎了；
焊死在地面上的衣帽架，歪了；
厨房间的水池，被垃圾埋了；
楼梯一侧的扶栏，断了……
至于存在在照片里的那些沙发茶几柜子桌椅寝具衣物毯子等等各种生活必须品，沈玦楼上楼下转了一圈，一样都没看到。
只有各种破烂撒了满屋子，躺在地板上吃灰。
慕嘉城从沈玦那里接过照片看了几眼，脸色难看：“原本有的那些东西都被人搬干净了。”
“是啊，不光是东西被搬光，这里好像还已经变成了附近小混混们的据点。”
还是长期据点，也不知道那群人是怎么在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房子里呆下去的？
瞥了眼角落里那几个乱七八糟的垃圾堆，沈玦眼不见为净的转过身。
“叔叔说过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吗？比如被家里的亲戚长辈……”
“不可能的。”沈玦摇摇头，打断了慕嘉城的猜测。
“那就是灰区的人把这座房子清理干净了。”慕嘉城紧皱起眉头，抬头看了看站在破窗边沿往外张望的白雁，“要去周围找人问问么？”
明明只是陪他来帮忙的，慕嘉城的神色看上去却比他这个正主还要严肃。
沈玦朝他笑了笑，在心底认真问自己有没有花上大把精力把那些家具找回来的必要——没有，关于他这一世父母之间黏黏糊糊恶心别人的破事，他一点都不想掺和，愿意做点面子情的唯一原因只是为了自己心里舒服。
想到这里，沈玦反而为房子的空空荡荡松了口气，逗了逗一直在自己脚边打转的星狼：“不用了，随它去吧。我拍点照片传给父亲，问问他要怎么处置这座房子。”
反正绝对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有空多去打扫打扫”了。
“……真的不用？”担心沈玦的情绪，慕嘉城忍不住再次想要确认。
对上他关切的视线，沈玦哑然，笑着摆摆手：“这里是我父母置办的一个小家，现在他们都不可能再回来了，对我也没有意义。”
乘着调弄联络器给房子拍视屏的功夫，他给慕嘉城简单倾吐了下这座房子的故事。
“我的父母是普通人和向导的结合，两个人……大概算是青梅竹马？很年轻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据说我母亲家里是个很小的哨向家族，一开始也没怎么管他们。
后来我母亲成年，向导体质显现出来，被送来源星，她家里就要求她跟我父亲分手。”
“肯定没成功。”慕嘉城一边帮只顾着拍摄和讲故事的沈玦踢开旁边的碍脚垃圾，一边说道。
哨兵向导们最深的感情向来只投注一次，就像他当时在觉醒哨兵体质后，反复考虑了许久，还是确定自己只喜欢身边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会在遇到自己时笑得很客套的学弟一样。
他是向导还是普通人，只能决定他们之间距离的长短，却不能阻止自己走向他。
“对啊，没成功。不仅没成功，我父亲还努力考上了同样是在源星的科技大学，跟我母亲重新凑到了一处。这座房子就是他俩凑钱一起买的，是他俩后来同居的地方。”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沈玦还是很佩服他如今似乎准备在宇宙里工作到死的父亲的。爱人被送到千万光年外的源星，他也跟到了源星；爱人进入军中前线服役，他也努力被收入军队、积极上前线。
“听说我就是在星港前线医院里出生的，后来才被送回爷爷家。”
“我母亲在我两岁的时候因病去世，父亲一直在前线战区的太空站工作，大概几年能见一次面……前几年爷爷去世，他也没回来。”
作为逐渐老去的父亲的独子，作为年幼孱弱的孩子的父亲，沈鸣连得个最低分都够呛。
想起在来源星的列车上接到的他的消息，沈玦也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态度好……也没有哪位穿越的前辈能给他参考一下。
看着沈玦脸上极少会显露的迷茫之色，慕嘉城只觉得自己心里被坠得闷疼。
不能抱……
他下意识伸手抚上他的发顶，顺着后脑到脊背，生疏的拍抚了好几下：“别伤心，你以后还有我。”
慕嘉城的力道略有些重，不断拍抚在背上所带来的奇妙安心感瞬间压下了沈玦心底刚冒出头的惊讶，他不自觉垂下了正举着联络器录像的手，微微眯起眼睛，像一只收敛起翅膀，收敛起千万里风尘，回到归处的雁鸟。
……他妈也喜欢这么给他安慰和鼓励。
上辈子最好的那个妈妈。
把慕嘉城带入自己老妈的念头让沈玦心底狠狠打了个颤，一下子从低落情绪中跳了出来。
男人头女人腰，看得摸不得，他妈可不会在他长这么大以后还无缘无故拍他脑袋！
反手制住慕嘉城似乎打算继续拍下去的手，沈玦顶着尴尬到要命的心情朝他笑笑：“好了，咳，谢谢啦，不过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对我而言，他俩跟我的关系就是没多少感情的表面关系，也挺轻松的。”
“是这样？”慕嘉城紧紧盯着他，却没再从他脸上发现丝毫异样。
“就是这样啊……放心吧，我明白的，父母又不是我人生的全部。亲情爱情友情三个圈，亲情这块我有爷爷，爱情这块，呃，暂时空缺。”沈玦眨眨眼，把竖起的三根手指弯下两根，摇摇最后一根，“友情这块我有你，还有很多其他人，完全被填满……慕、慕嘉城？”
手突然被人抓住，沈玦错愕的抬眼看向同他离得极近的慕嘉城。
气氛不妙。
“你……”
“你说你爱情这块暂时是空白。”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慕嘉城脑袋里一片空白，几乎只凭着本能才能支撑着僵住的喉口说话。
“我向你申请……把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从友情那里挪到爱情这块。”
下意识做好准备迎接大事的沈玦把慕嘉城有些干涩的话语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骤然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气音：“你认真的？”
“认真的。”最重要的话已经表白出去，慕嘉城反而陷入了热血回涌的放松状态，“我在之前学校的时候就注意你了，本来不知道你会觉醒，打算等你毕业进大学以后找机会亲近你……那时候正是我三年级的实践期，时间自由。然后，等差不多了再跟你说这件事。”
沈玦觉得自己像是在听天书，“……如果我那时候不同意呢？”
“已经没有如果了。”自从在沈玦后桌的线人学弟那里知道他会进入向导学院后，慕嘉城就立刻推翻了之前的种种计划。
“现在你同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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